“章太医这么晚还来,辛苦你了。”沈铎寒话语中意味不明。
章江徐徐回道:“原本应是酉时来行针的。今日恰逢晚宴,一结束臣立刻就赶过来了,治疗一事耽误不得。”
如此一言,沈铎寒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行针要多久。”
“回陛下,行针倒是不用过久。只不过行针之后……”章江头垂得更低了些,恳切道,“萧公子就不适宜过于剧烈的活动了,以免影响气血运行与身体调理。”
“知道了。”沈铎寒深吸口气,“太医何时治好,朕何时再进去。”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离开了。
殿内。
萧乙迅速整理好衣服,从床榻起身,狠狠擦去唇角的血迹。他剧烈喘气,眸中翻滚着浓烈的恨意,直至见到章太医才逐渐平息。
关上殿门,章江一踏进殿内,便感受到萧乙身上未散的戾气,小声询问:“公子,可有大碍?”。
萧乙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然一片清朗:“没事,章太医,这次真的麻烦您。”
“臣不麻烦。只是……”章江压低嗓音,“陛下还在殿外守着,未曾离开。”
闻言,萧乙眼眸中闪过一抹狠绝:“我原先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今日当真碰上了。章太医,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章江打开医药箱,从中取出一个药瓶来,“此药具有强效催眠镇静效果,见效快,是臣特别熬制而成,即便是内力再高强的人也得至少睡上五六个时辰。”
说完,他再取出另一个药瓶,“这里面是解药,公子可以先服用解药,这样就不会受到影响。”
萧乙接过药瓶,紧紧握在手里:“多谢章太医。”
不多会儿,章江走出殿内,面露忧色对沈铎寒道:“陛下,恕臣之罪,萧公子非但不愿意行针,就连晚间熬制好的汤药也不愿意喝。如此一来,即便臣有再多方法,都没办法给萧公子调养身子了。”
沈铎寒闻言,面色一沉,转身入殿。
踏入里间,只见萧乙依旧衣衫不整斜倚在床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唇角紧抿,倔强之中无端生出几分柔弱的意味。
沈铎寒不由得放柔声音:“刚刚章太医跟朕说,你又不喝药了。”
床榻上的人只目视旁处,一语不发。
无奈,沈铎寒端起温热的药碗,坐到床边,舀起一勺递到萧乙唇边:“你可以跟朕闹脾气,但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然而萧乙却一掌击来,沈铎寒立即端着药碗避开,汤药顿时洒了一半。
僵持之下,沈铎寒端起药碗,大口喝进,再凑到萧乙跟前,捏住他的下颚就将唇送过来。萧乙顺势一把扣住沈铎寒的后脑勺,反将那口药汁灌入对方口中。
松口之后,萧乙露出畅快的笑意:“整天让我喝这么苦的药,你不若自己也尝尝味道!”
望着眼前少年肆意的眉眼,沈铎寒心头微动,将人扣进怀里狠狠吻了上去。
说是一个吻,两人却如同厮打的野兽一般,猛烈地纠缠到一起。吻到最后,身上的人渐渐失了力,颓然垂下头来。
萧乙知道,这是药生效了。将人推到床上,抹了抹唇角,他走到殿外,对沈铎寒的那群侍从公公说:“陛下今日宿在碧溪宫,你们无事便退下吧。”
“是。”
随后,他将章太医和随风唤入殿中,对二人说道:“今日情况有变,不过也并非无计可施……”
待交代完,他又道:“随风,把你的剑给我。”
取了佩剑,萧乙走到床榻前,“噌”一声拔出,提剑便要砍下。
“万万不可!”就在这时,章江赶了过来,一把拦住萧乙,“公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