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嗜酒,曾因酒驾而被拘留,如今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母亲出身宁城小康家庭,带着丰厚嫁妆下嫁到水乡小镇,后半辈子?都守着一家不过五十平的?小卖部。
哥哥成?绩不好,没有考上好大学,五年换了十几份工作,没有积蓄,草草娶了个女人,如今无业。弟弟则刚高考完……
孟昭延看得很认真,从零零散散的?信息中,能拼凑出她的?童年。
关于?程曼尔本人的?,还要更为详细点。
除开他知道的?外,还有初二休学了一个月,高一拖欠过学杂费,高三?时,她父亲还与学校领导起过冲突,警察参与调解……等等,几乎把她十八岁以前的?经历,都凝在一张纸上。
轻若无物,又重若千斤。
那可是她的?人生。
但他还是觉得没意义,不是她亲口说的?,他兀自了解的?这个行为,既显得冒犯,也没有意义。
顶着时差熬到凌晨十二点半的?目的?,是孟昭延知道,他看完这些后,一定会想听她的?声音。
电话接通。
“喂?孟先生,你到伦敦了?那边应该是……”
程曼尔那有些嘈杂,似乎在人流密集处,还以为能听见她转醒不久后的?温绵软音。
“凌晨十二点半。”他唇角轻抿,声如温玉,“你在哪?”
“我在……”程曼尔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一圈,但环境不允她编出个像样的?谎话。
“家属去买点清淡的?粥水回来吧,病人现在状态不太好,除了打针以外也需要补充点营养,不能吃太油腻的?。”
程曼尔捂住听筒,“哎,好,谢谢护士姐姐。”
“尔尔?你在医院?”
“啊?不是不是。”程曼尔下意识反驳,又赶忙改口,“我在医院,但不是我在医院……哎我送人来医院的?。”
“谁?”
程曼尔为难地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我晚点和你说,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
他压下百般不放心,叹了口气,“有事需要帮忙的?话,我不在,就?和彭叔说。”
“我知道了,再见再见,晚安。”
程曼尔挂了电话,又打给竺崎,吩咐她买清淡点的?粥水。
很难想象,这女人会在半夜倾盆大雨之时,倒在她家门口。
凌晨三?点,她把竺崎的?房门拍得砰砰作响,两人一块把袁凤叶抬了进来,浑身湿透。
这女人冻得面无人色像昏迷过去,正准备打120,她颤颤巍巍地拽住程曼尔的?手,有气出没气进地说:“别……我、我没钱进医院,歇一会就?好了……”
见袁凤叶是清醒的?,程曼尔搬出杂物房里的?油汀,烧了热水,找了套干净衣服,让她睡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