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明明知道工大对你的人生有多重要,可是你做了什么?”
霍箫捧住他的手,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哥哥?”
白予安看着他,自顾自说道:“你从小就聪明,学习一直拔尖,你人生的所有设定都是先走入这所大学,然后从这里起航。”
“所以你从小就目标明确,但是,好像又不那么明确。”
“工大的学生,不能有任何案底,人生的履历必须清白干净,但是你打架斗殴,样样不落。”
“你能把人打得剩一口气送到我手里,能把情敌逼得跳楼自杀,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你转头就能在床上把人折磨到大出血送进急救室。。。。。。”
白予安的手轻轻滑过他眼角血痣,“如此桩桩件件,还要我再数吗?”
霍箫抱着他的手,哭着说:“哥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饶我这一次好不好,再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白予安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你不敢让你父母知道的事情,次次都是我给你收尾,我帮你抹去所有痕迹,为你留下最干净的履历,我等着你有一天能够长大懂事。”
白予安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下。
“等啊等,却终究不见你长大。是啊,工大对你这么重要,容不得一点差错,可你还是敢在考场上寻找刺激!这些年你玩的太花了,日子过的太顺利了,所以你永远心存侥幸,觉得闯再大的祸都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觉得我在这里,就一定不会不管你!”
“霍箫,你是对的,我做不到不管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掉到崖下。但是,我不会再把你当个孩子了,你做的任何事,我会让你自己承担后果。”
霍箫颤抖着晃动他的胳膊:“别这样对我,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全都改掉。我再也不打人了,我只守着哥哥,只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别人了。真的,你相信我!”
白予安苍白指尖挑起霍箫的一抹泪,静静地看着那一滴晶莹的液体。
“鳄鱼的眼泪,真好看啊!”
霍箫看着他,渐渐绝望,他眼眸中伪装缓缓散去,慢慢握紧了白予安手臂,警告:“放开我!”
白予安无声地看着他的变化,眼中风轻云淡。
“一直以来,我爱极了你乖巧听话的样子,每每一撒娇,我端着最冷的心肠都会变软。可惜,那不是你,凶狠恶毒不择手段,才是真正的霍箫啊!”
霍箫满手鲜血淋漓似要掰断白予安的手臂:“我让你放开我!”
手臂上传来钻心的剧痛,白予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看着霍箫的眼神近乎温柔。
“我会陪着你。”
“滚你妈的!”霍箫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谁要你陪老子,姓白的,敢阴我,老子这辈子跟你不死不休!”
“所以,你到现在还在怪别人。”
霍箫从牙齿里狠狠挤出一句话:“白予安,解开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白予安看着他脚上的链子,圈口已经把霍箫脚踝磨得血肉模糊,白予安盯着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欣赏一副名贵的画作。
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透着真实的温馨和快乐,已经好多年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了。
“不会解开了,霍箫,我再不会松开你了。你说后悔?傻瓜,你不知道我已经后悔多少年了!”
早就后悔了。
后悔一开始怕他小伤害了他,他凑过来自己都舍不得碰。
后悔发现他放荡的生活方式后,还是纵容了他,尽管自己的心冷到一点点碎掉。
后悔一次次帮他善后,让他有恃无恐,他早该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风雨。
这悔恨一次次咬噬他的心口,疼到承受不住。白予安原本想着退出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连点头之交都不要有了,从此各自安好。
但是看到凌陷对霍箫动手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他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终究舍不得霍箫死。
白予安想,既然舍不得这个人死,既然舍不得,那自己凭什么松开手?
他渣,那就剁了他的爪牙,让他渣不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