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被输送内力这事儿……太难说了。
祝知折大概是真没给人干过这活,他将量都控制得很小,故而速度很慢,却也有着说不出的舒适。
仇夜雪是真困乏到极致了,懒得多言。
但闭着眼睛安静下来后,他脑子习惯性的复盘方才的「战局」。
回想起的第一幕竟是祝知折打马而来的模样。
林间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他一身玄色衣袍,过于锋利的五官凝神时充满了压迫感。
还有他手持长丨枪站在他身前护他的模样,是那样肆意潇洒却又那般令人安心。
都说少年鲜衣怒马,祝知折及冠前的少年时,应当就是如此吧。
仇夜雪的思绪逐渐混沌,在祝知折再次开口才说了四个字「对了阿仇……」时,他就没撑住,到底还是偏头睡了过去。
祝知折的话瞬间停住。
听见动静的藕荷飞速抬了下眼,微顿后又飞速垂了下去。
就见仇夜雪也不知为何彻底没了戒心,直接栽在了祝知折肩头阖上了眼眸。
他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倒不是仇夜雪不想往别的地方靠,可问题是他的手被祝知折抓着,往后仰又不舒服,就只能挨着祝知折小憩一下恢复精力。
且他睡着后,凝固住的就是祝知折了。
他垂眼看着仇夜雪,那淡淡的清香又飘了过来,祝知折这才注意到仇夜雪的眼睫很长,被他握着的手不能说小,只能说纤弱。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双手,无情地将那些杀手反杀了?
祝知折盯他许久,想自己今儿做的桩桩件件都出格了。
但这么有趣的人若是真没了,也挺可惜。
就算要死,也该折在他手上。
他这般想着,却又不由得想起……
方才仇夜雪的脑袋落在他肩头上时,他的第一反应竟是——
还好他坐在他的左侧,不然仇夜雪就得压着那银牌睡,回头醒来不是红印就是淤血。
仇夜雪醒来时,人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盖了床薄被,熟悉的上好沉木香就萦绕在他四周。
他稍微侧了侧脑袋,睁眼看去,就见马车内只坐了藕荷。
藕荷跪坐于下首,正漫不经心地将小香炉里燃烧殆尽的香料换过一道。
仇夜雪就瞧着她将里头的香灰倒出来收到一个锦囊里,缓了会儿,才慢半拍地察觉到自己浑身的酸痛都已消失殆尽。
他少时经历过一次极其险恶的暗杀,虽说活了下来,但半条命也被折腾没了。
当时他父亲就请了最好的江湖郎中给他输送内力替他走周天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