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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小（第2页）

所以洛衡见到他眉宇肩头又落了雪花，融了一半，一半凝着，下意识就要给他掸去。

然而头发擦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如此举止似乎太过亲密，蓦然抬头，正好对上楚晚宁讳莫如深的一双丹凤眼。

楚晚宁正瞪着他：“……”

洛衡的手讪讪收了回来：“啊哈哈，弟子僭越，师尊自己擦，自己擦。”

他一局促，楚晚宁反倒宽心了。

梦毕竟只是梦。

洛衡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脾性，与梦中那个自称“本帝”的家伙判若两人。

楚晚宁沉默一会儿，接过洛衡的手帕，脱下了斗篷，走到炉边烤了烤手，擦拭着发间融雪。

“你什么时候知道僭越了？”火光映着楚晚宁的脸庞，他斜乜眼眸道，“你和墨燃，不是有名的一直很出格的么？”

但洛衡一双深幽如漆的眼眸凝望着他。眼中的光泽是那样清亮，好像繁星浸在海里，细浪涌上银河，少年笑着看他：“哦……”

楚晚宁不禁有些入迷，一时间无人说话，楚晚宁擦完了头发，漫不经心地把帕巾收了，又淡淡看了洛衡一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洛衡忙道：“这不是岁末了吗？积了一年的卷宗需要整理，我来帮……”

楚晚宁打断他：“我知道有一年的卷宗需要整理，但是，这不是师明净的事情吗？怎么是你在做？”

洛衡叹息道：“……师尊的记性真好。”

楚晚宁对此阿谀不为所动：“他人呢？”

“他今晨说有些头疼脑热，还浑身盗汗。所以我让墨燃去照顾他啦。”看到楚晚宁诧异的眼神，洛衡笑着道“呐，他们在屋里谈情说爱，我就只能被赶出来做劳力啦。”

那样的自然像是一根尖利的针，扎的楚晚宁眉心一皱，楚晚宁静了一会儿，问道：“他可还好？”

洛衡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出来时燃儿刚给他端了药喝，见他睡下也跟着上床了，我的天，燃儿是真的脸皮厚啊。师昧风寒两三天就该好了。多谢师尊关心。”

洛衡随口吐槽着墨燃的槽点，楚晚宁却听的有些愣:“你怎么……”

洛衡看了楚晚宁一眼，好像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嗯？他们……”

楚晚宁冷着脸打断他:“我有什么好关心你们的，随口一问而已。”

洛衡：“……嘛。”

“走了。你好好整理吧。”

楚晚宁说着，只身远去。

死生之巅严禁弟子互相代行分内之事，洛衡原以为必遭师尊惩罚，却没想到楚晚宁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原地愣了半天，等人都快行远了，才猛然回过神来。

雪地里的人踽踽独行，洛衡拿起了靠在门扉边的伞，冒雪跑了出去。

“师尊！”

“师尊你等一下！”

楚晚宁回过身来，洛衡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抖了抖伞上的雪，端端正正在两人上方撑开。

“雪大了，打伞回去吧。”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洛衡把伞放到他手里，楚晚宁却觉得厌倦，执意不要，拉扯间伞被推搡得跌落在风雪之中，狂风一吹，忽地飘出数丈远。

楚晚宁盯着那把渺然落入雪地的伞，他看了一会儿，这原是件小事，他想要一如往昔，淡漠远离。可是忽然挪不动脚步。

就像烛火终会熄灭，古井亦会干涸。

再隐忍的人也有崩溃的时候。

楚晚宁转头拂袖怒道：“洛延舟，你别来招惹我成吗？我用不着人照顾！”

他说着，手中陡然亮起一簇金光，洛衡下意识往后一退，还以为他又要拿天问抽人，谁知楚晚宁手中升起一道金色涌泉，在空中笼成一道璀璨结界，霎时间将他身周的风雪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