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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最后的五分钟,赤井秀一浪费时间,还是只说了重复的话。难道他已经枯燥至此,都没有其他的想要转达吗?  “有的,”工藤新一说,“他托我转告你一声,对不起。”  “还有,不要再熬夜了。”  这句话跨越时空,仿佛有熟悉的低沉嗓音响在耳畔。降谷零的表情瞬间僵住。  其实熬夜以后,本该跟随着更多嘱托。可急剧的俯冲下降,机身与气流的摩擦,让他们像燃烧的导弹般直扑地表而去。骇人的火光淹没一切,爆炸与高温产生的电离让信号彻底断联,来不及再出口一个单词,剩下的话语便隐没在一片沙沙的寂静里。  普通的人体大概能接受5g的重力加速度,美军最训练优良的飞行员也只能承受9g。可在飞机坠毁前,瞬时的加速度甚至能高达上百g,没人知道赤井秀一为什么还能够保持清醒。  “我知道。”降谷零慢慢说。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维持住僵硬的表情的,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斩钉截铁,“……我还是很讨厌他。”  就像十几年前,组织还未覆灭的时候那样。  他与赤井秀一之间的夙怨有一箩筐,三天两夜也数不完。即使后来站在同一立场,两人间也很难气氛和平地说完一整段话,夹在中间的男孩顿时成了个跑腿的传声筒。小小的波洛咖啡厅里,安室透在吧台,赤井秀一在角落,柯南跑来跑去,正事的商量间夹杂着几句幼稚的斗嘴。  眼下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赤井秀一托男孩带话,理所当然地,自己也应该回怼过去。  于是降谷零对工藤新一这么说,托他把话带回去。  可是再也没听见的人了。  工藤新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了然地笑了笑,转眼看向墓碑。碧绿瞳孔的男人,遗照的神情依然锋锐,裹挟着一身刀锋出鞘的气场,屹立不动地凝望着墓园外的玉米地。  工藤新一说:“我想他知道。”    忙完赤井秀一的葬礼,降谷零飞回日本。生活陡然变成了一条单调的直线,家与单位的往返中,唯有工作贯穿始终。  案件、案件。案件层出不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准备杀人的路上。  伏案中他抬起头,窗外是一片深黑的夜色,等到新一天的朝阳喷薄而起,恍惚间降谷零甚至会想:他真的活过吗?  他真的、鲜活过吗?  横平竖直的狭窄公寓,毫无人情味的空白装修让它像一个冷气四溢的冰箱。生活其中的降谷零是排在里面的生鲜,在四散的冷冻白雾里,一点点失去生命与活力。  那些翘课、打闹、恣意飞扬的岁月,就像是上世纪发生的事,记忆在时间的流逝里逐渐面目模糊,午夜梦回时,他发现自己居然记不清hiro的脸。  降谷零一瞬间惊醒了。  赤井秀一的嘱托有了效果,现在,至少他开始养生。  降谷零不再熬夜,他降低加班的频率,保温杯常年泡着枸杞。岁月和职场,将他打磨成和自己以前的上司千篇一律的模样,皱纹密布的、冰封的脸,和天塌下来也始终平淡的表情。万幸他还没一个发福的肚子,如果不是降谷零注重健身,可能离那一天的到来也不远了。  又过了几年,射杀毛利小五郎的凶手落网。  一颗走火的子弹,终结了“沉睡的小五郎”的传奇。凶手之所以流窜在外,是因为他们除了妃英理外还有许多人质,警方投鼠忌器,只能目睹他们逃之夭夭。  天罗地网的通缉绵延三年,几人终于在圣玛利亚大教堂附近的失业救济站被举报落网。这时警察已快要不记得这号人了,层出不穷的恶性案件对比下,死了个名侦探的绑架案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凶手最终被判无期,这还是一个身居高位的日本公安极力运作推动的结果。  “我知道了,”跨洋电话的那一头,工藤新一的声线沉稳,“兰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的。”  那你们要回来吗?  降谷零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最后他咽下了这句话。  距离毛利小五郎身亡、工藤举家迁至美国已逾三年。三年时间,不说国内还有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在美国也应该站稳脚跟了。  自己不应该因为贪图旧交……就做出这么不负责任地劝说的决定。  太自私了,他想。  时光如白驹过隙,当降谷零再回想年轻的事,惊讶地发现能听懂一切的人只剩下工藤新一。  基尔在组织覆灭的当晚被杀;朱蒂、卡迈尔早已在赤井秀一去世后也渐渐断了联系,阿笠博士在去年死于糖尿病导致的肾衰竭。  人如星散,最后一个可以说上话的远在大洋之外,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与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降谷零选择在自己的深夜告知他这个消息,于是美国的那一端还是白天,他能听到电话中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人轻轻来到身侧,俯下身,用气音对工藤新一说:  “工藤先生,这一批签名,出版社急着要”  紧接着,那头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水杯砸在桌面,工藤新一的声音慌慌张张地远离话筒:“我一会处理!先放一下。”  对话寥寥几语,却已经让降谷零拼凑出了他生活的全貌。那一刹电光照彻脑海,灰蓝的瞳孔因惊讶彻底瞪大。  工藤新一不再是侦探了。  就像父亲曾经所做的那样,他也开始写推理小说,而降谷零原以为他会在fbi当一个挂名顾问。  职业的彻底变更,不知是一种明哲保身的胜利,还是在命运面前的彻底投降。  “是是的,偶尔也会给fbi提供意见参考。”声音再一次回到话筒前,不知为什么,承认自己现在的职业让工藤新一有些窘迫。“降谷先生好奇我现在的书吗?改天我寄给你。”  降谷零说:“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除了这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的一个故人,也不会再回日本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莫名其妙,降谷零觉得孤独。    七天后,来自工藤新一的邮包漂洋过海抵达。降谷零破例为他熬了一次夜,花了一个晚上,靠坐在床前,仔细地读完了所有的书。  推理精彩详实,剧情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工藤新一已成为一位知名畅销推理小说作者,文字里仍带着飞扬的少年气,油墨味的纸张一页页翻过眼前,似乎有什么随之在脑海苏醒。  波谲云诡的案件,却让降谷零一下子想起了那些回不去的峥嵘往昔,那时组织的威胁还悬垂在头顶,却有无数人热热闹闹地聚拢在周围,每一天都年轻而鲜活,令人期待。  不过很快,忙碌的工作让降谷零不再有伤春悲秋的机会,这一次的当事人无比眼熟。  “铃木集团破产?”  “是的。”下属说,“铃木集团被人做空了,铃木夫妇去世前委托的遗产管理委员会作鸟兽散。大部分资产已经被挪作他用,追回的可能性很小。”  恍如一柄大锤正中眉心,降谷零在那一刻被砸得头晕目眩。  铃木夫妇早已预料到,败家的女儿一定守不住如此庞大的家业。女婿本该是继承铃木财团的最好人选,可铃木园子偏偏义无反顾地挑中了一个有勇无谋的空手道冠军。  在女儿的爱情前,铃木夫妇终于软化同意至少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忠心男友,能护佑天真的大小姐一生平安;他们转而将铃木集团改制成董事会模式,铃木园子作为最大的股东,只需要躺着收钱。  即使是这样的让步,这种模式最终也出了幺蛾子。  一场筹谋十年的骗局,精心打造的阴谋,让铃木集团的市值就此蒸发。一夜间股票大跌,能让铃木园子十辈子衣食无忧的股份就此成为了一张废纸。  经济犯罪最难追溯,周期长、操作隐蔽,追回的难度极大,即使如此,降谷零也尽全力推动追查。他还记得以前自己出入很多场合,都要靠这位豪阔的大小姐挥手买单。  次年主要的嫌疑人落网,但铃木集团却再不复以前的荣光,商场如战场,在他们一蹶不振的一年间,无数企业已经蚕食鲸吞了空白的市场份额。  日本难以宣判死刑,法院的旁听席上,铃木园子就死死盯着他们。这位大小姐仍戴着她那标志性的发箍,憨甜娇痴的神情却从她的脸上彻底褪去,那一刻降谷零就知道,铃木夫妇的遗愿,最终也没能实现。  铃木集团的大小姐,本该一生无忧无虑才对。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没有普通人的烦恼,不需要忧愁明天该吃什么、花多少钱,她也不必去理解这些。大把大把的资源供她玩乐挥霍、供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逐自己的价值,这是上一辈穷尽一生所创造的温柔。  不知疾苦的大小姐,内心深处,终究还是种上了仇恨的种子。她被人间的污浊浸染,再也回不到纯洁的烂漫无邪。  尽管早已与成年的那一日相隔多年,可她最后还是长大了。  相隔遥远的观众席,降谷零想,这是我的错。  可这是他的错吗?保护一个点头之交的女孩子,这不是他的义务。  这难道不是他的错?身为日本公安,他理应保护这片国土上的所有人民,包括这用金钱堆砌的天真与骄纵。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的错在哪,只知道这个世界在以一种天崩地陷的速度滚滚下滑腐败。他亲眼目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微薄的努力,只有自上而下地推动法条的更新与修订。  最高的一次,他甚至推动过修宪,而这于事无补。  纷杂的议论环旋着他,当他走过茶水间时,里面的聊天会戛然而止。可他们不知道降谷零听力灵敏,人至中年也没有退化,于是安静的走廊,便传来音量极小的风言风语:  “就是他……”  “固执麻烦。”  “老古板。”  “他怎么还不死啊?”  下属走进办公室,收起了降谷零桌上已经签好名的公文,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在这个党同伐异的世界里,即使日本公安,也无法保证自身立场的超然物外。  入职之前,他们所有人都曾经宣誓过,要去政治化,让日本公安成为国家割去腐肉的利刃。公安的职责,本该是监督党派倾轧的天眼,可他们却在实际的运行中,逐渐堕化成财阀排除异己、相互迫害的工具。  现在的公安成员,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支持的议员、投靠的政党。  党派的腐败由公安监督,可公安的腐败又有谁来治理呢?  一团乱象中,只有降谷零孑然一身。早年他在卧底时拥有灵活的底线,却对正义有着非同一般执着的追求。他以功勋和能干,披挂着一身荣耀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可这却再也无法支持他继续了。  一把不趁手的刀,还是早点折断为妙。  污水横流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是干净的、清醒的?  所有人都是神经病,唯一理智的那一个才是疯子。  举世皆浊,只有一团火妄想肃清黑暗,最后的结果不是光明降临,而是长夜彻底将他吞噬。  下属收起文件,离开了这间沉默的办公室。  而这个时候,离火光熄灭的时间也不远了。  64岁,降谷零来给同期扫墓。  这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年。几个人的墓地并非排在一处死亡相隔的时间太大,并且牺牲前,从没有人想到自己的生命会停止的那样突兀。  距离门口最近的是诸伏景光,因为卧底的身份,直到组织覆灭后他才有一个衣冠冢。之后是伊达航、松田阵平,最后是原研二。  按照牺牲的时间顺序,墓碑的位置从墓园深处一直排到门口,上一次来,诸伏景光的前面还是一片空地,现在,密密麻麻的石碑却将那笑容温和的猫眼青年淹没在了后面。  沉默的碑林,无声地注视着穿梭其中的金发身影。  早年降谷零会在碑前停留很久,他有数不清的话想说,自己破获了什么案件、哪一位好友成功升职。渐渐地,过去的话题已经被时光模糊得遥远,他站在漆黑的石碑前,所剩的只有沉默。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  说自己听到了背后的议论吗?  说东京的犯罪率又上升了三个点吗?  远在天堂的人,不该被凡间的琐事打扰,这些留到降谷零在深夜思考就可以了。于是他打扫灰尘、换上祭品,抬步就要离开。这个时候,降谷零却突然猛地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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