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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一百二十章(第1页)

还来不及反应,又是一箭飞火流星,正落在车顶之上,箭尖的火苗立刻熊熊燃烧,那轻易不会受惊的马匹察觉到危险,终于不安地骚动起来,赶车的护卫刚拉紧缰绳,四面八方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一大片黑影,他们浑身漆黑,几乎淹没在黑暗中,唯有手中的雪亮刀锋闪出令人心悸的光。这群人一言不发地迅速逼近,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如一群蛇在地上滑行而来,迎面就是狠厉一刀。

护卫们连忙拔刀摆出阵势,双方目光在空中甫一交汇,彼此杀意便如锋刃相击,撞出剧烈的火花,下一刻,削铜剁铁的兵刃也随之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沉重可怖的响声。不用问,也不必答,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厮杀就此展开。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原本还算平静的小坡上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声不响的,地上已经躺了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群黑衣人似是死士之流,挥刀就砍,格杀勿论,皇后一行也遭到了攻击,幸而薛定倾他们随身带了刀棍,才不至于赤手空拳迎敌。但黑衣人山崩海啸般袭来,乱刀之下依然十分危险。

薛定倾接了一刀,眼角余光扫向车顶起火的马车,显然车顶板用了防火的材料,所以只是箭矢上绑着的引燃物在冒出火焰,马车本身并没有随之燃烧,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大敌当前竟丝毫不动声色,的确沉得住气。他淡漠地收回目光,事不关己地对几个同伴道:“或许是仇家寻仇,咱们不知其中底细,也不必掺和别人的恩怨,应当赶紧突围离开。!”

几个老手下毕竟是将校出身,性格耿直,热血未凉,就有人不赞同道:“这分明是偷袭,蟊贼们连正脸都不敢露,朗朗乾坤如此滥杀无辜,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薛定倾不屑一笑,他一刀逼退两个黑衣人,犹有余力发出嘲讽:“无辜?这队马车初来之时何等无礼,可见也非善类。无风不起浪,上京之中争权夺利,一潭浑水,绝没有简单的正邪善恶之分,刀剑之下无冤魂。若只靠三分热血胡乱出头,恐怕将来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他看了皇后一眼,“况且此事本就与我们无关,三哥的安危难道不重要?凭什么让她为这些人拼命?”

皇后身份今非昔比,孰轻孰重一想便知,况且京城中各种勾心斗角的确耳闻已久,众人也觉有理,就没再坚持,只暗自保存实力伺机突围。但黑衣人如蜂群一般群袭而来,激烈猛攻之下招架很是吃力,突围也非易事。这可真是他奶奶的天降灾祸,林间夜宿竟会遇上这等无妄之灾。

正陷入苦斗,突然包围的一角陡然空了一块,原来是那处的黑衣人被人从背后捅个洞穿,倒地毙命,露出一个缺口,却是那护卫头领带了两个手下前来相助,他边战边道:“连累诸位了,你们与此事无关,刀剑无眼,还是速速离去吧。”这道缺口往外走就是薛定倾一行绑在旁边树上的马匹。他们已自顾不暇,却还特地来为别人解围,委实难得。

薛定倾却不领情,他冷笑一声,去拽皇后:“我们走。”

皇后还有些犹豫不决,被几个老兄弟簇拥着往树边去了。但刚翻身上马,身后一声箭鸣,白羽箭追风逐月而来,她略伏下腰,那箭险险擦着颈后而过,正中树干。显然,那弓箭手并没有把他们两方区分开来,而是要将小坡上所有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见她遇袭,护卫头领大怒,拔出腰间短剑朝箭来之处狠狠掷去,一道银亮流星闪过,密林里传来咚一声沉闷声音,随即便是枝摇叶晃,原来是扎入在了某棵树干上,几乎是同一处又有轻微的脚步窸窣声,原来那弓箭手本人就在极近之处,可惜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根本毫发无损。

那人极其狡猾,几下窜动又隐没在别处,安静蛰伏了下来。这种情况最是麻烦,都说短兵相接,他们手上的刀剑棍棒这类短兵须得接触得到敌人才有杀伤之力,这弓箭手远远隐在暗处,刀剑根本伤不到他。反而此人百步穿杨,乱局中一箭中的,令他们猝不及防下损失惨重。他所造成的威胁,远比场上的黑衣人更甚。若以常理,要扭转局势,必须先将这最大的危险除掉。但护卫们眼下以一敌多,根本分身乏术。

且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车队一方的护卫们虽然忠勇无比,毕竟只有区区十来个人,人数相比多寡悬殊,数十黑衣人一拥而上,乱刀缠斗之下,不免左支右绌,已有一半护卫身上挂彩,更有几个浑身鲜红,快要站不稳了。

眼看防守就要被破,护卫头领再顾不得弓箭手,忙回身支援。激烈厮杀中,他一刀劈断敌人的半条手臂,伸手探入怀中要取什么东西,不料斜刺里一道白光流星般袭来,一箭将他手腕和上臂穿透,死死钉在一起,他怀里的东西也应声滚落,原来是一枚用来发信号的细竹管,盖子摔了开来,里面的引信沾了地上湿泥,已是废了。

见他求助失败,黑衣人士气大振,攻势越发紧密,护卫们被压制得根本没有余暇再寻引信。而那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继续在发箭,不疾不徐,却总在紧要关头一箭射出,正中某个护卫的手臂或者身躯,很快就有几人或重伤或被偷袭而死。护卫本就人数不足,却不但要一人对抗两三个黑衣人,还要提防不知何处何时射来的冷箭,越发步履维艰。这群黑衣人明显打的速战速决的主意,趁护卫力量空虚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前赴后继不留余力,恰如一波又一波无穷尽的蝗虫,简直令人生寒。这般情况下,即便护卫们忠勇无匹不会被敌人的气势打垮,但滚滚车轮战之下,体力和精力耗尽只是时间问题,且随着伤亡的增加越发紧迫。

薛定倾站在马边挥刀打退黑衣人,见她一动不动在马上发愣,就催道:“还不快走!”

此时弓箭手注意力不在他们,的确是个趁乱离开的良机。但皇后眸光微凝,用力攥紧缰绳,一口唾沫粗鲁地吐在地上。

“呸!”

薛定倾脸色骤变,狠狠攥紧了刀,果不其然,下一刻她重重哼了一声:“小爷乃是大乾第一神射手,若被这兔崽子的两根狗尾巴毛就给吓跑了,岂非要成笑话?——我何时这般贪生怕死了?”

皇后猛地拔出腰间佩刀,口中语速极快地命道:“我去援助马车,老四来助我。你们分两队从后方反攻,老季牵制,其他人攻左侧尾翼弱处。那弓箭手交给我。他们重在奇袭,靠以多胜寡,人虽众却无阵无型,不过乌合之众,前后夹击之下必溃败无疑。你们稳住阵脚,各自小心。马车前汇合。上!”她双眼闪闪发亮,吩咐完毕便一夹马腹,纵马疾奔向前。

有黑衣人见她往马车而去,忙挥刀上前来阻拦。皇后神色冷峻猛一提缰绳,马身一扭,后蹄恰好踏在旁边一块凸起大石上,借力高高一弹,凌空腾起,竟从那黑衣人头顶凌空飞跃而过,趁机反手一刀,鲜血喷溅,染红了半边马腹。

这乡野土马显然从没经历过这样凶残血腥的场面,落地后十分慌乱,原地乱蹦,仿佛满地都是扎脚的针,根本停不下来,皇后伸手在马脖颈处不知怎么捏了两下,那马竟奇迹般安静下来,她毫不停歇,立刻驱马上前。

马车周围早已是一片大乱,杀得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侍卫们死伤惨重,但黑衣人倒下更多,环绕马车的人少了许多,马车不再被围得水泄不通。护卫们更有意无意在战斗中将黑衣人往侧方逼,皇后瞧出他们的意图,立刻拍马上前去配合,一刀结果了一个黑衣人后,侧后方又传来熟悉的破空声,她眉心猛皱,弯腰狠狠一刀击中地上一枚石子。石头横空飞起,恰撞上斜后方那一箭,叮一声,白羽箭被石子击飞,落到了一边。那弓箭手并不服输,立刻又来一箭,但迎接它的是又一枚正中箭头的石子。

那头领连身上的箭都没来得及拔,手腕上贯穿着半支箭,肩头的箭伤也鲜血直流,已是千疮百孔,那暗箭却又来坏事,心头正发寒时竟被人接连破了偷袭,简直绝处逢生,他大喜,喝了一声彩:“好!”

皇后看一眼满地鲜红,并无喜色,反而越发谨慎起来。果然,那些黑衣人见有人搅局坏事,立刻将矛头的重心指向了她,刀光如雨而来。

数人齐攻之下,身下的土马毕竟不是饱经训练的战马,体力和耐力终究有限,任你骑术如何高超,也无法如臂使指,一个闪躲不及,马匹臀腿上瞬间就挂了数道伤口,偏偏这时又有两枚箭矢穿空而来,她顾不得马,竭力击石,却只勉强击落一枚,另一枚箭从人群之中穿梭而过,稳稳射中马车门框,箭头完全没入了木门框,可见此箭威力之大,若落在人身上必是一箭洞穿,非死即伤。虽然侥幸并未伤到人,但这一箭传达的信息更加不妙,那弓箭手显然已经察觉了他们的打算,直接用箭来示威。

而那伤马终究没逃过一劫,一条后腿被黑衣人砍成两截,一声尖利惨鸣后重重摔倒。皇后忙扑下地,就地一滚,躲过了追来的两刀。刚起身,斜刺里又有一刀从颈后砍来,她暗道不好,正要闪躲,忽而听得后方一声锋刃相击之声,接着身后一暖,整个后背直到肩头都和另一个人密密实实贴合在一起,就像之前的无数次,将最脆弱的后背完全交付给对方。

一声熟悉的嗤笑从身后传来,这个时候还不忘奚落她:“怎么,两年牢把你养废了?”

这家伙嘴里没半句好话,简直欠揍,但是共同对敌的情景却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恍惚间重新回到了当年彼此依靠奋力杀敌的岁月,皇后心中莫名欢喜,连伤处阵阵隐痛都轻了许多,她抖擞精神,不屑地哼了一声,狂傲道:“混账,老子风采不减当年,定叫你心服口服,跪下叫祖宗。”

嘴里互相挤兑,但他们手中却是彼此配合出招,相互间的默契简直天衣无缝,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对方下一个招式,一个交睫就明白下一步要攻向何方,根本不需要提示,甚至于任何言语都是多余。刀影所指,便如镰刀挥过,轻易就收割了一片鲜红的麦苗。

皇后略松了口气,却见黑衣人受羽箭提示聚拢而来,试图绕到马车前方去包抄,忙高声提醒头领:“你走,我们殿后。”

护卫头领见情况实在紧迫,一咬牙,几步跨上车辕,操起缰绳用力一甩:“驾!”

奈何事与愿违,马车才刚驶出不远,黑衣人对皇后的攻势突然加剧,刀光交错如漫天雪花,应接不暇,薛定倾不知怎的竟没来得及解围,她这里压力倍增,不得不忙于应对,暗箭却伺机而动,嗖嗖两箭射穿了马膝,两匹马发出痛苦的嘶叫,应声倒地,另外两匹马犹在奔跑,头领慌忙勒紧缰绳,另外两匹马突然被勒,前蹄高扬,重重踏落在地,但马车仍被惯性牵引向前,车轮直接碾上伤马,引来一声惨烈嘶叫,马匹剧烈挣扎,马蹄重重踢在车轮上,本就摇晃不稳的马车再不能维持平衡,陡然歪向一侧,翻倒在地。

黑衣人得此良机,自是一拥而上。头领伤上加伤,眼看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再应付不了这些人。皇后看得心焦,果断侧头低语一声:“这里你撑着。”语罢,她狠狠打歪对方的兵刃,趁机一脚蹬住对方手臂一跃而起,凌空一个鹞子翻身,恰落在马车边。

门依旧合得严严实实,事出突然,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出车。

眼下事态紧急,皇后一心救人,顾不得多想:“逃命要紧,快出……”话还没说完,歪倒的雕花门扇被人从里面掀开,那人的面容随之映入眼帘,她一愣,惊愕地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开门的这个人居然是皇帝,皇后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用力又看了一眼,一点没错,对面的的确确是她那个若即若离、冷酷无情的夫君本人,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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