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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身材太过单薄，埋在衣领下的脖颈，纤细到他仅用一手便可握住。

袁曳莫名心生触动，心头萦绕的不平渐渐平息下来，他低声自言自语道：“罢了，暂且放你一马。”

他正欲迈步离去，忽而闻得一句含糊不清的梦呓，他心生好奇，想听听这位行事滴水不漏的于二姑娘会说什么梦话，于是凑了过去。

“烧鸡……烧鸭……红烧肉……好香……”

袁曳挠挠眉心，鬼使神差接话道：“除了吃，你还想做什么？”

“想……想揍他一顿……出气……”

他眉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狐疑道：“揍谁出气？”

“袁……曳……”

“……”袁曳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五指不受控制地攥拢，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少顷，五指又渐渐松开来，他眸色一动，微勾唇角，一把抓住于淑慎身上的锦被扯到地上，拂袖而去。

于淑慎吓了一跳，猛然睁眼，却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夺门而出，地上还散着一张锦被。

结合周身残存着的淡淡的清香，她断定是袁曳干的。

她懊恼不已，仰头倒在榻上，狠狠拍拍脑门，又哭又笑地睡了过去。

翌日，妙春早早推门叫醒于淑慎，伺候她梳洗之时，妙春嗫嚅试探道：“小姐，昨儿夜里袁公子回来了吗？”

她对镜仔仔细细擦了一圈儿脸，纠正道：“你该叫我少夫人，叫袁公子为少爷才是。”

“噢，记下了。”妙春噘嘴嘟囔，“那少爷昨夜回来了吗？”

“回来过了。”眼前再度出现夜里那一幕，于淑慎窘迫难耐，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慌张揭过这一茬儿：“少爷去哪了，你可知道？”

“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没说干什么去。”妙春的眼亮晶晶的，“小……少夫人，您和少爷……”

她吭吭哧哧的，于淑慎猜到了七八分，生硬道：“公公婆婆还等着呢，你动作快些。”

再三催促下，这个问题算是糊弄过去了，主仆俩踩着细碎的步子，赶到了听雨轩。

“淑慎见过公公，见过婆婆。”于淑慎见礼见到一半，容婉就命松儿前去扶她起来，她心觉于理不合，执意要拜，容婉执意不许，嗔怪道：“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不用拜我们，袁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松儿，还不赶紧把少奶奶搀起来？”

她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便在口头上请罪：“淑慎是晚辈，您与公公是长辈，即便您二位不讲究，淑慎也该遵守才是。”

“算我没错看你。”容婉温声道，随即看向身旁的袁守义，“你儿子啊，往后有福了。”

袁守义朝她递来一个满意的眼神。

“那孽障呢？为何没跟你一起来？”容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神色一凛，而后对松儿说：“去把云光找来回话。”

袁守义慈和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肯定是出去鬼混了！看我等会儿不打断他的腿！”

于淑慎身形一颤，不由挺直腰背，公公不愧是朝中大员，眼一瞪胡子一吹，立马就迸出阵阵威风。

她不禁为袁曳捏了把汗。

“好了，说什么胡话？”容婉猛一拍桌，气势不输袁守义，“他腿才好没几天，你要是再打断他的另一条腿，我可跟你没完！”

袁守义气得脸都绿了，厉声回怼道：“要不是你处处惯着他，他敢如此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再不管教他，改日陛下就该打发我告老还乡了！”

“我处处惯着他？你倒是不惯着，一出手就是一条腿！”容婉怒气冲冲站起来，“你忘了当初你做下的混事了？需不需要我提醒提醒你啊？”

眼看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于淑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恳求道：“都是淑慎的错，是淑慎无用，没能留下夫君。公公婆婆要打要罚，就冲淑慎来吧……！”

容婉不饶人的怒气霎时熄了火，由怒转惊道：“这都怪那孽障！淑慎，你快起来，大冷天儿的，别着凉。”

袁守义捋捋胡须，随声应和道：“你可比我那孽子强多了。听你婆婆的话，快起来。”

她还打算劝几句，松儿就领着云光回来了。

云光见势不对，忙不迭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老爷夫人，小的该死，可公子他坚持要出去……小的拦不住啊……”

“他去哪了？”袁守义刚捋平的胡须复竖起来。

云光头也没敢抬，支吾着不肯说。

“再不说就把你发卖了！”容婉余光瞥见袁守义难看的脸色，担心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抢先呵斥道。

云光领会过袁守义的手腕儿，万不敢再替袁曳藏着掖着，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公子说……在家憋了几个月……总算能去簪花楼……”后面的“快活了”仨字儿他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