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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2页）

姨婆的女儿王秀丽面上笑容带着几分僵硬，看道母亲步履蹒跚的，连忙握住她的手，把盘子放到旁边桌子。道：“他们又是走了。”

“妈，你一把年纪了，别在这里呆着了，跟我们去市里享福去。”

姨婆不理解：“这不是市里吗？”

王秀丽面上露出几分嫌弃：“我是说大城市，这里就是小城市。”

姨婆带着有些发黑的仿佛老树一般斑驳的手推开她的手，眼底还是浑浊，思想却非常清明，拒绝了：“算了，我不走，这里才是我的根。”

娜娜走的气势汹汹，直到上了离开的大巴车的时候，她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甚至懊恼自己不够凶，不然直接骂他们一顿。

他们怎么敢打岁岁的主意的。

怎么敢的。

娜娜心里已经抡起大锤把他们捶成肉酱了，但是实际上，她还是一个绵软无力的高中生，没办法跟大人反抗太多。娜娜自己还是温室里边的娇花，没办法保护妹妹还有妈妈。

路上，岁岁连续问了好几遍：“姐姐，我会不会被送走啊？我不想要离开你跟姜妈妈。”

娜娜心情沉重，但是还是强颜欢笑，去摸了摸岁岁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岁岁那么乖，我们不会不要岁岁的。“

岁岁明亮的眼睛对上姐姐一双水亮的杏眸，乖乖点头：“对，姜妈妈不会不要岁岁的，随时会一辈子跟姜妈妈在一起的。”

小团子抱住小小的自己，额头搭在膝盖上，大巴的玻璃映照出小团子的身影，带着可怜以及脆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刺猬。

如果这不是在大巴上，娜娜真的好想抱抱她，最后，娜娜亲了亲岁岁肉嘟嘟的小脸颊，然后看向窗外的景象，同样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带着几分惆怅。

其实她也不知道，如果后面特别难的时候，妈妈会不会真的把岁岁送走。

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小商店开着门，妈妈正在收钱，在这里住的人基本都是熟人，所以也会关心问两句姜乔情况。

那人靠在柜台旁边，等着姜乔找钱。抽着烟，指间厌恶袅袅的时候，他跟姜乔说：“你腿受伤了，还要养两个孩子，以后的日子有的苦了。”

姜乔化了一点淡妆，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听到他的话，面上的笑容始终淡且优雅：“不过是一时的困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乔不喜欢烟味，但是开商店免不了接触这些人，她的表情自然也没有什么变化。

把钱找给客人之后，就看到娜娜带着岁岁回来了，娜娜腮帮子鼓鼓的，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气的。

那人不走，看到两个孩子回来了，立马就笑着道：“娜娜回来了？长的是越来越好看了，有没有定亲，我有个外甥，今年二十了。”

姜乔本来柔婉的脸色一冷：“我们家娜娜是要读大学的。&ot;

那人看到姜乔脸色冷下来，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来，喃喃道：“读书厉害的娃娃，跟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娜娜以后会有出息的。”

然后拿着他买的冰红茶，往门口去，骑上他的自行车，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娜娜看到店里有客人，放慢了脚步，当那人走了，她才有些生气冲进店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姜妈妈说了。

姜乔闻言，只觉得讽刺：“我们家还没有难到那个地步，岁岁不会被送走，妈妈也不会嫁人。”

得到姜妈妈的承诺之后，岁岁放心很多，每天吃饱了就在门口跟附近的小孩子玩，过着悠哉悠哉的童年生活。

姜妈妈的腿比想象中严重，去了几次医院后，家里积蓄已经没了一大半。她算是运气好的，只是伤了腿，对面的肇事司机现在成了植物人，而且他们家里也困难，一家人的生计就靠着那么一个顶梁柱。

这一切，姜乔都瞒着两个孩子，但是娜娜比岁岁敏感很多，知道家里困难，已经开始悄悄的开始找暑假工了。

岁岁这几天很频繁的梦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甚至，还在梦里看到了爸爸妈妈的样子。

小商店生意并不好，娜娜开学还要花钱，岁岁也要上幼儿园了，但是现在入不敷出。

姜乔满心愁绪，对于孩子说她在梦里见过爸爸妈妈，爸爸变成了一个和尚的事情也不当回事。

这天，岁岁在门口边的海滩玩沙子的时候，剪了一个栗子头的飞飞哥哥小跑过来，把小朋友们招呼过来，神采奕奕的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飞飞哥哥大概七岁左右，是个很聪明的小孩，玩陀螺玩得很好，海边的太阳很大，跟白白净净的岁岁不一样，他皮肤晒的黄黄的，带着健康的美。

飞飞哥哥经常带岁岁玩，岁岁很喜欢他，立马捧场过去，跟小朋友围在一起，认真期待的等着飞飞哥哥讲故事。

小姑娘的眼睛特别明亮，白净得跟小面团一样，飞飞看着这么漂亮纯真的岁岁，有些不忍心欺负她。

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给岁岁之后，他拉长语调，窃笑着看着一群眼带期盼的小豆丁，慢悠悠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故事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飞飞用很快的语速把这很绕讲不完的故事故事告诉小朋友们之后，飞快的跑开了。捉弄了一下小朋友们，他觉得非常高兴。

岁岁学以致用，在飞飞家旁边的小超市门口找到正在看着一群叔叔伯伯打牌的飞飞，告诉他：“飞飞哥哥，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小朋友回忆着自己梦境，认真的告诉飞飞哥哥：“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不，不是老和尚，有个和尚，他，他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