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言的话说完,陆思谦顿时口干舌燥,瞳孔剧烈紧缩,身子甚至微微颤抖。
“阿爹,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陆思谦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飘忽了。
陆伯言也知道陆思谦的心情十分激动,拍了拍她的胳膊,以作安慰,声音温和地说道:“我料想应当是这样的。”
一顿,接着说道:“我们之所以会相信会觉大师的话,是因为这么多年了,会觉大师的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是以,当他说你活不过二十四岁的时候,我们才会相信。但会觉大师也委婉的表示了,以后会是一个拥有纯阳八字的皇子做太子,这不就是在说安陵王殿下吗?”
“是。”陆思谦点头。
陆伯言继续道:“那就好办了,若是安陵王殿下成为了太子,就说明会觉大师的预言是对的,我就把你嫁给安陵王殿下,来保全你的性命。我现在对安陵王殿下的态度亲近,在关键时期帮他一把,料想他也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顿了顿,又笑了一下,道:“而若是最后成为太子的人,不是安陵王殿下,是宣王殿下,那就说民给会觉大师的预言并不准确,既然不准确,我们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对于太子的人选预言出错了,难道在别的事情就不会出错吗?”
陆思谦颔首,沉吟着。
其实,按理来说,就算会觉大师对太子的人选预料错了,但并不代表就对其他事情也预言错了
,可陆思谦的性命和太子人选息息相关,会觉大师也曾对陆伯言委婉暗示过这一点,所以,一旦会觉大师在太子人选的预言上出错了,就很有可能说明对陆思谦的预言也错了。
陆思谦顿时激动不已,声音都抖了抖:“阿爹,那我们现在只需要等着,看看最后是谁成为太子,是不是就行了?”
陆伯言颔首:“嗯,如果是安陵王,你就嫁给他,如果是宣王,就说明会觉大师的预言错了,你也用不着冲喜了。”
这话里蕴含的意思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陆思谦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了心情。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另外了一个问题——她是应该静观其变呢?还是依旧选择支持宣王凤栾城?
按私心里来说,她自然是想站在凤栾城那边,去帮着对付凤邪的。
可是,心里又有些害怕,害怕这样人为破坏的“命运”,是否还能算是会觉大师的预言不准确?
毕竟,陆思谦心里可是很清楚的,在上辈子,她没有支持凤栾城的情况下,就是凤邪做的太子。
陆思谦不禁又茫然了,感觉眼前笼罩着一层层迷雾,看什么都不甚清晰。
之前激动的心都在瞬间冷却了下来,她原以为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是这样一想,突然又不是很确定了。
忽而,又想到了会觉大师之前说的话,说陆思谦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变
化,他看不清陆思谦未来会如何了。
“这也怪不得会觉大师会看不清,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陆思谦苦笑一声,在心里默默说道。
“谦儿,怎么了?”陆伯言看到陆思谦苦笑,关切地问道。
陆思谦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总不能把重生一次的事情透露出去吧?然后再告诉陆伯言,她之所以苦笑,是因为觉得前路未卜,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能不能活过二十四岁。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和别人手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行,若是说了,陆伯言一定会当陆思谦是失心疯了。
陆思谦只能摇头说道:“没事,阿爹,我只是有点迷茫。”
“哦?迷茫什么?”陆伯言顺着她的话问道。
陆思谦便道:“迷茫我们未来的命运,阿爹,您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既定的命运吗?”
陆伯言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之与天地,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并不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陆思谦便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有点害怕,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命运到底是什么,虽说我已经和阿爹您分析过了,若是安陵王赢了,就嫁给安陵王,若是宣王赢了,就说明会觉大师的预言并不准确,可是……”
可是什么,后面的话说不下了。
不过,陆思谦的意思,陆伯言依然能明白。
可是的是,这一切只是他们父女
二人的猜想,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万一最后宣王做了太子,但陆思谦个人的命运并不能改变呢?
以及,若是最后是凤邪做了太子,那难道陆思谦真的要忍着仇恨,嫁给他吗?
强忍着仇恨,和上辈子的仇人周旋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样就等于重复了和上辈子一样的路,上辈子凤邪会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这辈子难道就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