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呢?”冬珠问。
“我继续往西。”河道上又来了船,海珠示意她们闭嘴别再说,她笑着跟人打招呼,一直到月亮露头,她才走进魏家的院子。
魏金花正在炖鸡,看见海珠进来,问:“你叔还没回来?天都黑了。”
“我爹去码头买菜了。”郑二郎说。
“就是去码头买菜也该回来了。”魏金花有些担忧。
“我让舵手开船去迎一迎。”海珠往外走,走到河边模糊在远处的河道上看见一艘船,她大声喊:“是郑叔吗?”
“是我。”
“回来了,魏婶儿,我叔回来了。”
渔船趋近,郑海顺抛下船锚,吸着气说:“真冷呐,一入夜,风吹的骨头缝生寒。”
船舱里缩在被子里的鸟听到这话点头,它冻得不敢下船了。
船上的肉、豆腐、螃蟹、水果一一拿下船,海珠帮忙提一样,说:“哪用买这么多,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
“你又不常回来,走走走,进屋,河边的风冷。”
他返回码头时已经晚了,卖豆腐的人走了,猪肉铺里的肉也卖没了,他跑了一圈只好去食肆跟人说好话,从食肆里买了块豆腐和一刀猪肉回来。
河道里的风嗖嗖往院子里吹,人进屋了,郑大郎就关上门,他还没走几步大门又被敲响,是村里的人送菜过来了,都是刚出锅的热汤热菜。
七八家送菜的,郑家的饭菜还没做好,饭桌上已经摆满了,海珠喊船上的侍卫、舵手和厨娘下来吃饭,有人送饭他们就不用单独再做饭了。
船上的人吃完饭,郑家的饭也好了,海珠和冬珠这才坐下,她闻着香味搓手,说:“好久没吃过魏婶儿做的饭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你做的好吃。”魏金花笑。
“话不是这么说,这是我老家的味道。”
“你以后常回来
(),
回来了就来我这儿吃饭。”魏金花给海珠和冬珠挟肉,
又招呼春苜:“姑娘,你随意啊,别客气。”
春苜点头。
海带豆腐炖肉、萝卜炖鸡、蒸鱼、蒸蟹、肉沫炖蛋、干炒蛤蜊、清炒菜苔、虾仁炒蛋,七个人八个菜,吃完饭夜也深了。
“晚上睡船上还是睡屋里?你家的房子五天前还是六天前,我跟你叔去收拾过。”魏金花收拾了锅碗出来问。
“睡船上,住舱里有被褥。”海珠答,她琢磨片刻,说:“叔,婶子,我们应该不会再搬回来了,家里的房子闲置着没人住坏的快,你家两个小子也大了,依我看也别盖房子了,直接住进我们的房子里。”
“那不行……”郑海顺不乐意白占这个便宜。
“叔你先听我说,不让你们白住,我爹我爷还有我二婶的坟头托你们看顾着,日常除草,闲来祭拜,我们不常回来,时间久了,坟头就成荒坟了。”
“这个不消你说,你家的坟头族里一直有人看顾,我们去上坟的时候顺手就祭拜了。”郑海顺看了眼两个儿子,说:“要不这样,你家的房子我买下来,你少要一点,我少出一点,要是白给我可不住。”
海珠只能应了,再三拉扯,她只收了三十两银子。
在船上过一夜,天明时,海珠跟冬珠提着香烛纸货踩着露水去祭拜,烧纸时她跟亡父说了房子的事,他好兄弟的儿子住进了他一手建起的房子,比房屋老旧坍塌更有意义。
冬珠和春苜带着两个侍卫将在退潮时跟着渔船去码头,海珠跟船先走,三人在齐家湾分道而行,她继续向西行。
又行六天,船抵达姚青曼娘家所住的海岛,海珠看见了韩霁的船,她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耽误了时间?”
说是外出半月,再有七八天就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