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当即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啊?他是租了短期的房吗?下学期还回来住吗?怎么不早讲,真让人操心。”
“哎。”他笑着摊开手,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来,转头就走向吾桐的床位,“我帮他收拾一下吧,真没辙,他要是早说我能早点帮他收拾,他回来直接搬走就好了。”
……。
吾桐的手一直在抖,在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黑色的机械零件,怎么想不明白张进为什么要安个针孔摄像头来监视自己。
还有,张进为什么要在他回来的时候拆摄像头,他之前明明就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拆卸,却偏偏选择在自己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动手。
脸色发白的青年仔细回忆了一下綪冥跟对方的谈话内容,似乎梳理出了一些行动逻辑。
他猜张进之前根本就没有拆摄像头的打算,因为实习时间是短暂的,就算吾桐以后会正式入职那家公司,他开学之后还是会回来继续完成学业。
而在这种情况下,吾桐应该还是会选择住宿舍,毕竟省时省力又省钱。张进就是看准了这点,觉得吾桐不会轻易收拾寝具,最多也就拿什么东西盖一盖遮挡灰尘,等开学回来了再进行一轮大扫除。
但这种猜测在他跟綪冥对话后产生了动摇,他怕吾桐这次回来要收拾寝具离开,便赶在吾桐之前把自己监视的证据撤掉。
想到这儿,吾桐磨了好几下牙,脖颈和手背的青筋因愤怒而隐隐凸显。
差点就抢过摄像头直接杀回去把人暴揍一顿,但面前的綪冥却将摄像头攥回手掌心,仿佛将吾桐险些丧失的理智拉扯了回来。
难怪张进会知道他在床上看资料。吾桐不禁想,张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的自己。
三年,整整三年。
吾桐从大一开始就跟张进是同一个宿舍,同一个班。在这期间他们经常一块儿上放学,经常有事没事就去附近特种兵式旅游。
这么多相处的时间,他竟一点儿都没发现张进的异常?
他无法想象这个每天跟自己一块儿上下学的同寝室哥们,在无人的时候用监控摄像偷窥他的那个画面,更无法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
吾桐甚至到现在都怀疑,綪冥是不是拿错或是看错了。可綪冥根本没有那个动机,且就算他拿错了,针孔摄像头这种东西,也不应该是会出现在这的东西。
深吸口气,吾桐缓缓冷静下来,掏出手机的手却依旧被无法克制愤怒操控,微微颤抖着。
报警。
吾桐不想冤枉张进,更不愿意让这件事就这么悄然过去,所以这件事最好交给警方处理。可吾桐在按下报警电话前又停顿了一下,表露出明显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