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一遭,没达到互相伤害目的的阿黛尔、怏怏地放下勉力撑起看热闹的脑袋,浑身无力地趴回去。
尤利安并不放任她瘫下,硬生生把她的脑袋捧起来,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后槽牙因为咬得太过用力,都隐隐渗出血来,感知传递的链接还没断,两个人在互相较劲的剧痛中,交换了一个牙齿碰牙齿、血腥兑血腥的吻。
痛到根本起不了任何旖旎之心。
所以比起惊讶这个吻,阿黛尔更意外的是:“你胆子变大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走,”尤利安恨得都想在她脸上咬下块肉来,“都不让我临别前收点赠礼么!”
阿黛尔吸口气,缓了缓钝痛的脑子。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吃你舅舅的醋?”她说道,“我跟亚撒·卢恩斯都没跟你舅舅清白。”
她是懂怎么气人的。
意识到这个人名指的是谁,尤利安都懵了一会儿,然后暴怒。
她还有脸说她跟中央总督不清不白!
混乱狭窄的舱室,让两个人的四肢被迫交缠,让挣扎的姿势都显出些暧昧。
因为脑痛打底,她对感官的接收处在延迟中,过了一会儿才让阿黛尔发现那混蛋居然咬在她的喉咙上。
按这架势,估计牙印都已撕扯出血来。
“嘶……松口!”
彼此厮打、互相折磨的模式,让这场完全没有伤感意味的别离,反倒显得搞笑起来。
这会儿的阿黛尔可半点没有“白狮之主”的高高在上、恐怖强势,尤利安亦无半点大贵族的优雅冷静、睥睨凡尘,就像两个在疼痛面前毫无反抗余地的可怜虫,一边嘶声喊痛,一边挣扎着试图让对方更加狼狈一点。
“你先投降!”
“你先!”
“……你够狠!”
尤利安最后爬出恒定舱把自己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衬衣都快撕成碎布条了,太阳穴跳动得像是血管都要迸裂,晃了晃脑袋,眼前竟然全是重影。
调整了半天再回过去趴在舱壁上往下看,阿黛尔闭着眼睛平躺,乱七八糟的头发披散在脸边,衣物纠缠,看那平静的表情应该已经捱过这一波痛了。
“喂,”他说道,“你怎么进那些人脑子的,也怎么进我脑子。”
“你会疯掉。”她眼皮也不掀。
“我不会。”
“你会。”
在陷入狗血复读前,尤利安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污染是不可逆的?”
“你在我识海开过后门,你以为我会忘了你你能随时控制我脑子的可能?就这样的条件下你还会叫我疯掉?你故意的?”
“还是说,我就是不够资格,让伟大尊贵的白狮之主与我精神莅临?”
阿黛尔难以置信地睁开眼,这居然也可以争?
他什么毛病——非嫌自己脑子不够乱?
“面对面交流,独立的通讯线路,”尤利安凉凉道,“人家有的,我也要有!”
狗崽子!
阿黛尔把眼睛又给闭上了:“你可以滚了。”
她并未实际应承,但尤利安也没有追问。
就像默认自己的诉求会得到满足一样。
就像他从不打算搞明白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他能看出她对自己的过分容忍,也很清楚她不会因他而产生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