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虞撤去灵压,涿光顺势俯身而拜。
“谢师尊不吝赐教。”
灵力虚抬,令狐虞让涿光起身,她语气平淡,只轻“嗯”
一声道:“师尊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涿光心头有许多疑问,直言道:“师尊,方才我进入的那种状态……”
令狐虞带着她在风雨亭中落座,回道:“你可知,为何天下灵兵数百种,所
有行灵兵者,皆称其入武道?(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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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虞从芥子囊中取出两个酒壶,将其中一个递给涿光,举起酒壶同涿光碰了碰:“恭喜,你已入了武者之极境。”
涿光唇角轻勾,忍不住露出一丝很淡的笑意。
令狐虞盯着她看了一眼,轻哧道:“性子倒是比以前活泼许多,想想两年前你初来山水居时,像个假人似的。”
涿光忍不住垂首,没看令狐虞。
她的过往经历中鲜少有这样被长辈护佑的时刻,一切应对同龄人的伪装在令狐虞这样身经百战的长辈面前都难免有些稚嫩,突然被戳破,还是有些不自在。
见她不言,令狐虞失笑:“是好事。”
山巅风寒,师徒二人对坐,喝着烈酒暖身。
涿光不怎么喝酒,只觉得这酒烈得从口腔辣到心里。
令狐虞瞧她这副模样,突然问道:“她没教你喝酒?”
涿光不明所以地抬头:“嗯?谁?”
令狐虞神色平静,无比冷静地吐出两个字:“严歧。”
涿光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令狐虞的目光若有实质,涿光意识到,今日应当是躲不过去了。
意外的是,令狐虞的态度算得上极平和,并未逼迫她,转而道:“她教你的那套步法,是步入武者极境的门槛,她怎么只教了其一,之后的就不管了。”
涿光默然不语,半晌才问:“那套步法……叫什么名字?”
既然躲不过去,她也不打算继续伪装。
令狐虞有些讶然:“你不知道?”
涿光又灌了口烈酒,感受着胸腹的辣意,闷闷地摇头。
那套身法,是严娘交给她最后的东西。
那之后不久,西京之变爆发,她们生死相隔。
严娘不是不想教,而是没机会再教她了。
“太极步。”令狐虞回答她,“那叫太极步。”
涿光直直看着镜湖,倏然问道:“您……能给我讲讲您和她之间的故事吗?”
令狐虞失笑,大手拍了拍涿光的后脑勺:“怎么抢了我要说的话。”
“也罢,这些事藏在心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对人讲过,有个人想听,也挺好。”
天色渐暗,令狐虞爽朗的声音转为低沉:“我和她相识在二十多年前,算是江湖相逢,不打不相识。”
“那时年轻气盛,同人交手鲜有败绩,却在她手里吃了闷亏,心下不服,追着她斗法很长时间,唔……算算,已是二十八年过去了。”
令狐虞眼底含着笑,衬得她此刻分外柔和:“我素来心高气傲,身边许多人都不曾放在眼里,只觉那些人不过庸碌凡品,无法共鸣我内心所想,二十多年都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不觉得孤独。”
“可遇到她之后,却奇异地发现,这世上竟有一个人能同你如此心意相通,无需言语,她就能领会到你内心所想,觉察到你不愿启口也不为人理解的所有幽深心思,她的剑天然地同你相合。修炼也好,琐事也罢,只要在一起就能无所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