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楼顶天台,依次摆放着四个摇摇椅,每个摇摇椅都有节奏的晃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老爸,城市的那边是什么?”三四问道,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奇。“城市的那边吗?当然是城市。”金羊回答道。三四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胡说,咱明明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对呀,你自己都看到了,还问我干嘛?”金羊语气平静道。三四表示心累,他就不应该问的。“我的意思是,原野的那边是什么?”金羊给出了同样的答案。“是城市。”“好吧,咱知道了。”三四闭上嘴,再问他就是狗。三四不问了,三三开口问道。“父亲,宇宙的尽头是什么?”金羊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最终他给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答案。“宇宙的尽头是虚无。”三三若有所思,“虚无吗?什么是虚无呢?”金羊想回答黑色皮蛋是虚无,可这个回答有些过于莫名其妙了,他只能换一种说法。“一切都是虚无。”金羊的话,让三三想通了很多。“我明白了!父亲。”“啊?老姐,你明白什么了?”三四一脸懵逼,刚刚金羊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没什么,你还小,长大后就应该懂了。”三三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四则更懵了,“啥?老姐,咱不是同时出生的吗?难道是咱记错了?”“没有,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你看母亲,她一点儿都不好奇。”三四突然提到银狼,把她从发呆中惊醒。“叫我有什么事吗?”要知道她刚刚还在想,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家里多了两个大电灯泡,马上就到睡觉的时间了。要不,去外面开房?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去开房,这不等于明牌吗?而且家里突然少两个人,三三,三四肯定会发现的,这两个人没一个正常的。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但好像他们一家四口没一个正常的。“没事,母亲你继续发呆。”三三淡定道。“哦,好。”银狼接着思考对策。她要维护自己在两个孩子心中的光辉形象,虽然这个形象早就破裂了,但她要试图挽回一下。走是肯定不能走的,不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动静小点。她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能再任性了。摇啊摇,摇着摇着三四就睡着了。一轮玄月散发出皎洁的光芒,撒在一家四口身上,夜深了,该睡觉了。金羊将三四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亲爱的老公,该睡觉了!”银狼站在房间门口,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三三站在另一个房间门口,“父亲,今晚能不能和三三一起睡?出生到现在,你还没陪我睡过觉。”银狼一开始还有些生气,可听到三三的后半句话,她一点儿脾气都没了。而且她也能看出这个女儿过于成熟,想和父亲睡是一方面原因,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你陪陪女儿吧!”银狼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便没有耍小脾气。她轻轻关上房门,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好,父亲陪你。”金羊走进三三的房间。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没有开口交流。当然也没有睡觉。金羊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父亲,但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心理有问题。“三三,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有父亲在。”金羊握住三三的小,,,大手。感受着父亲温暖的大,,,小手,三三心中的空虚感逐渐减少。“父亲,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三三有些犹豫。怎么说呢,有些人就是想得太多,才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说好听点儿叫善于思考,思维活跃。说不好听点儿就是胡思乱想,吃饱了撑的。“问吧,没有问题能难倒你的父亲。”金羊装了一波,毕竟当父亲的在女儿面前,要显得无所不能才行。“是吗?人造环形星至少要有多少个环才能达到稳定的形态?”三三问了一个不算冷门的知识。金羊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但不妨碍他在搜索引擎里面搜索。“五个。”金羊将搜索的答案说了出来。可三三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嗯,以现在最先进的科技水平,确实需要五个,但我可以做到三个。”“你要是这样说,我觉得一个环都不需要。”金羊不愿意被女儿比下去,反驳了一句。三三根据自己学到的知识讲道理。“考虑到空间平衡定律,星球向心力,恒星引力,父亲你说的根本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金羊的语气很认真。三三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骗自己,便问了一个问题,“那死而复生呢?”“可以。”金羊能逆转一次宇宙,自然也能逆转第二次。三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学习知识,掌握知识,利用知识,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律,只要她懂,就能完美运用。可父亲的一句话,完全颠覆了她以往学习的所有知识。沉默过后,三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父亲,我们都是虚无的吗?”金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答。“是。”“既然我们都是虚无的,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三三接着问。“抱歉,三三,这个问题,父亲无法回答你。”不是金羊不想回答,而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都已经是虚无了,当然就没有意义。“父亲也不知道吗?”三三内心突然产生一阵迷茫感。金羊没有回答,而是将三三轻轻的拥入怀中。“父亲!”三三深情的唤了一声。感受着父亲温暖的怀抱,三三刚刚产生的迷茫感渐渐消散。“好好睡一觉吧,父亲相信你会明白的。”金羊轻轻的拍着三三的背。“嗯!”三三轻轻的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休息。金羊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以前就经常纠结这些问题,好不容易想通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又陷进来了,他知道这些问题解释不清楚,就算解释清楚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烦恼都是自找的,没事胡思乱想啥。有时候懂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