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衣趁机又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繁缕红着脸又忍不住笑意,翘了翘鼻子,睁着一双秀致的杏眼看着他,娇嗔道:“督主你怎麽如此睚眦必报?”“一报还一报,小丫头,你可记住了。”卫衣笑着与一起她胡说八道,一只手将她往里挪了挪,让繁缕坐在他的腿上。“此後终年,我都陪着大人一起走。”繁缕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东西的孩子,抱着他不肯撒手。她兴许是有些可怜督主的,也或者是在可怜自己,想努力的抱紧对方,让自己有一个值得付出的牵挂。“繁缕,可是你不怕吗,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卫衣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问她。“有大人在,我什麽都不怕,什麽都能过去。”繁缕当然怕,可这种时候,她知道,这句话她要说出来。唯有说出来,他们才有一起走下去的底气。“世间纵有千般好,万般风情,皆不如娶你为妻。”卫衣抚着她的鬓发,缓缓地说出这句话,认真而诚恳,满满的温柔。繁缕想,即便是现在,死亦甘愿。她闭上眼,说:“我愿郎君千岁,与我共白首。”卫衣看她,其实早在那日清晨繁缕的一番话,他就不再想送她离开了。卫衣给摄政王妃的密信关乎帝裔血脉,他想,这足以掀出波涛之怒,也足以扰得整个燕朝大乱,所以,这东西不能在卫衣的手中,也不能由他说出来。摄政王妃能够如此干净利落的离开,而且,摄政王战死,为何屍身不立刻运回来,而是要等人去迎,定有蹊跷之处。他们是那麽容易失败的人吗,必然不是的,卷土重来未可知。北路行进艰辛,偏偏还要携小世子一同前往,真的是避祸吗?卫衣对此怀有疑问。翌日,答案就来了。“大人,宫外有人送了东西来,说是摄政王府的萧先生奉命送来的。”陆午手中是一封信和一只锦盒,不算太大。萧先生,卫衣审问卫衣的西厂虽然压制住了东厂与锦衣卫,但朝堂之中官吏对其俱是闻风丧胆,实则又不是那麽的稳固。靠得不过是皇帝的心思,所谓设立与撤消不过是皇帝一句话,而今,卫衣想要维持下去,必须要表现出对陛下的顺从。早朝之後,卫衣碰见萧均宁从御书房里出来,上前道:“萧大人这是怎麽了,失魂落魄的。”萧均宁抬起眼又垂了下去,不想搭理他,脸上青碴薄薄,侧颊还有一道红色的划痕。卫衣看得可笑,他们文官一向是很注重仪表的,鲜少会有狼狈之相出现在人前。“这自从抄了柏贤王府,萧大人反倒日日如丧考妣一般,莫不是对柏贤王还要什麽愧疚之心不成。”萧均宁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恶劣道:“干你何事。”卫衣挑了挑眉,脾气甚好的样子,萧均宁一甩袖子,掠过他离开了,步履匆匆的,远不如当初的风流潇洒,颓然又焦躁。卫衣的视线随着萧均宁的身影,目光触及另一道身影,步伐悠然,丝毫没有身为臣子对於皇威的畏惧,仿佛这长廊成了他自家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