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晚不是黏糊就是黏糊,安忏适时捏住向枳融的嘴:“不许亲了。”他恼道:“我每次跟你说话,你都这样敷衍我。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向枳融垂下眸,抬起身,抱着安忏的腰,往他腿上坐。向枳融吻了吻安忏的手心,将安忏的手拿下,握着,不走心地回答:“以后不这样了。”安忏压根不相信。“刚才大鱼哥说什么了?”向枳融面不改色:“他叫你吃饭。”要不是向枳融的神情不像骗人,安忏还以为向枳融在忽悠他。哪有人下午三点就吃饭的?不过这个人是大鱼哥,好像又显得正常了。安忏不饿,就算大鱼当着他面问,安忏也会拒绝。既如此,安忏便没再说什么。下午的天气刚好,他们在酒店缱绻了一个小时。和汪小旺他们一起去看海。下鹤有很多的海,蓝眼泪只是其中之一。蓝眼泪在夜晚看得明显,他们今天去的是另外一个区的海,叫彩虹沙滩。这个名字取得比蓝眼泪还要梦幻。驱车两小时,他们到了彩虹沙滩。傍晚的彩虹沙滩氛围极好,安忏运气不错,赶上了落日。橙黄色的晚霞照在安忏的衣服上,向枳融将这一幕抓拍下来。这套图后来被安忏发在微博,得了不少好评。初春的海水很凉,大鱼穿着短裤拖鞋,在海边肆意地踏海水。安忏和向枳融在黄昏下散步。他们都穿着拖鞋,一黑一白,是向枳融买的,安忏管这叫情侣鞋。独属他们知晓的情侣鞋。安忏的脚踮起,手搭在向枳融的肩膀上,向枳融为了让他站稳,主动弯下腰。“我之前刷到别人说,在大海啊高山啊这种地方,总想吟诗一首。哥哥,你来一首?”向枳融沉吟片刻,道:“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这是海吗?”“这是我。”安忏笑着说:“那你已经做到了。”向枳融罕见的沉默。“我也来一首吧,突然想到的,感觉很适合你。”安忏一字一句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今天的晚霞美得向枳融心脏发颤。安忏大概天生就明白如何爱人。他习惯在苦难里找糖吃,在别人伤心时放弃咀嚼。他是感性的,拥有爱人的天性。像个温暖的太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沙滩人太多了。要是可以,他想和安忏接个吻。“我的知识就到这了啊。”安忏感慨道:“大学霸,不许嘲笑我。”向枳融说:“我们是一样的。”安忏想说不一样的。无论过程如何,他的档案始终是初中文凭。怎么会一样呢。若不是命运使然,不在一个阶级里的人总归不会相见。好在,他跨过了阶级。“你想玩水吗?”安忏问他。向枳融明白,这是他想玩了。“想。”向枳融说。安忏笑着拉他的手:“走!私奔去——”向哪私奔?海里么。向枳融失笑。这不是私奔,是赴死。“走。”向枳融说,“跟安忏私奔。”安忏有点不好意思,他偏过头却撞上一个女生的目光,那女生了解般笑了笑,朝他们比了个大拇指。不用言语。这是属于她的善意。安忏朝她点了下头。带着向枳融去了另一边。安忏幸而在阳城待了半年,要不这么冷的水,他回去得冻上几小时。这会儿下水却没任何感觉。安忏的裤脚挽到膝盖处,进到海水里。他弯腰,朝向枳融泼水。不大,连水花都没激起来。下一秒,冰凉刺冷的水泼在他的背后,安忏错愕地回头,看见大鱼叉着腰哈哈大笑。果然,向枳融是舍不得他受凉的。安忏立马告状:“队长,他欺负我——”向枳融说:“我们一起泼回去。”大鱼听见了,说:“f!他们欺负我!”f:“活该。”“?”这怎么不一样。大鱼:“弎——”“弎你个头!”“。”有点不对劲。因着大鱼前期肆意妄为,到处泼人海水,现在沦为被攻击的对象,一场水战下来,大鱼状况惨烈,全身湿透。他绝望地哀嚎:“神啊救救我吧!!我做错了什么!”林弎见他死不悔改的模样:“你当时说句爸爸们原谅我,也不至于湿成这样。”大鱼说:“你们别想践踏我的尊严!”林弎:“哦。”大鱼:“。。”你哦什么哦。你这个哦,我更受伤了。大鱼浑身湿得难受,他捏着衣摆灌风,一转头,安忏从公共厕所出来,焕发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