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那她一路颠簸投奔你,你态度也好一点。”燕戡吹了吹戚昔涂满药膏的时候。“知道了。”这边上完药,燕如杉抱着燕小宝进来。小娃娃是面向外面,背靠着她。燕如杉托着他的腿跟小肚子,像立了一个挡箭牌在跟前。燕戡:“你也有怕的时候。”燕如杉挪到戚昔跟前。“嫂、戚昔哥,对不起。”戚昔:“是意外。没事儿。”燕戡拉开凳子,盯着燕如杉道:“坐。”燕如杉颤颤巍巍,迫于恶势力,不得不紧搂着燕小宝坐下。燕小宝坐在燕如杉怀里,他仰头往后,试图看清这个一年不见的咕咕。但燕如杉顶着燕戡的眼神,不停地往后藏。燕戡:“坐好。”燕如杉一抖,默默坐直。她目光躲闪,就是不敢看燕戡。“偷跑出来的?”“没有。”燕戡沉声:“你最好说实话。”“是……是跑的,不过我留了信,祖母她们会知道的。”燕如杉心虚,脑袋往燕小宝肩上一埋,装死。燕戡气得胸口起伏,戚昔看他脸色不好看,拉着人在身旁坐下。燕戡不敢动,一怕伤到戚昔,二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将人收拾一顿。戚昔抚着燕戡的背:“舟车劳顿,如杉先去休息休息。剩下的我们之后再说。”“嫂子真好!嫂子我知道了!”她抱起燕小宝就跑,像有恶狗在身后追。院儿里无声,只留下夫夫俩。戚昔道:“她一个人从京都跑到斜沙城,万一又给你吓跑了,人哪儿找去。”燕戡:“气得我心肝儿疼。”戚昔:“找周子通看看?”燕戡没好气地笑了。他小心避开戚昔的手,搂住他。“你就护着她,胆子愈发大了。”“这一路过来没出事已是万幸。”“好好跟她说说吧,她也是大姑娘了,听得进话。”燕戡木着脸:“嗯。”他握住戚昔的手腕:“夫郎手受伤了了,也别出去了。”还惦记着这个。戚昔无奈:“知道了。”这一身皮养得细致,掌心柔软。只在墙上擦了一下,半个手掌挂了红血丝。算不得什么伤,但在燕戡嘴里像缺胳膊断腿儿一样严重。戚昔觉得他大惊小怪,可细细想来,这般的爱护,是他幼时盼也盼不来的。心一软,就答应了。这边哄着人消了气,戚昔跟燕戡一起又去找燕如杉。听阿兴说她人睡觉去了,燕戡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怕了。”戚昔:“小宝呢?”“被如杉小姐带着一块儿的。”见不到人,这事儿就问不下去。外面还下着雪,燕戡只能拉着戚昔回去。闲着也是无事。戚昔要了个炉子和火炭,直接坐在屋檐下生了火,拿上几个橘子跟一壶茶放在炉上平铺的铁架子上。屋檐下白雪飘落,遇上那纤弱的树枝,也愿意在上面停留一会儿。不过飘进屋檐里的,遇到炉子就瞬间消散。戚昔摊开手放在炉前烤火,时不时翻动一下橘子。燕戡坐在旁边,两条大长腿一曲一伸。他望着飘雪,眸色晦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烤着橘子的当头,戚昔起了兴致。又找阿兴拿了几个茶杯口大小的土豆。橘子先烤好,温暖的橘香中泛着淡淡的酸味儿。戚昔拿了下来,慢悠悠地剥了皮。焦黄带点黑色的橘皮与橘肉分离,中间粘连着白色的橘络。皮间水分充足,剥开了,又升起一阵白白的热气。戚昔勾过燕戡的手,将热乎的橘子放在他手心。“吃。”燕戡回神,托着戚昔受伤的那只手搭在自己腿上,一瓣一瓣分开,捏着凑到戚昔唇边。戚昔咬了头一个,后头递过来的他直接偏过头。“让你尝尝。”燕戡吸吸鼻子,矮身用鼻尖蹭了蹭戚昔的雪一样的耳垂。“怎么了?”戚昔转头回来。“我担心那丫头把祖母气病了。”戚昔:“祖母那么大年纪了,经历的事情多。她要是发现了人跑了,定会让人跟着的。”“而且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她能不知道如杉的脾气?”“嗯。”燕戡下巴落在戚昔肩上:“我写封信送回去问问。”戚昔点头,同时将烤好的橘子都拿起来递给燕戡。“让他们也吃。”燕戡离开一会儿,院子门口忽然探出一个脑袋。长辫子垂下,搭在燕小宝那戴着红色虎头帽的圆脑袋。戚昔:“鬼鬼祟祟做什么?”“嫂子!我二哥呢?”燕如杉双手搭在燕小宝肩上,让他走在自己前面。“不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