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快起来!”沈清宁眼眶湿润,眼睁睁看着雪蟒再次起身,扑向御玄澈。那露出的利齿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取他的脖颈。“躲开!”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充满了无助。或许是她的尖叫声太过凄惨,吓到了雪蟒。刹那间,蛇口突然扭转,竟然改变方向,直扑沈清宁。“沈清宁!”御玄澈脸色剧变,在紧急情况下,竟然喊出了心中默念无数遍的名字。这声音如惊雷在沈清宁耳边炸响。“是他!”尽管他的眼周戴着半边面具,沈清宁还是认出了他。不知道御玄澈从哪里来的力量,他起身,运功,体内澎湃的内力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那猩红的眼眸,带着滔天的怒意,平静地看着悬在半空中的蛇尾。嘴角微微上扬。“你不该动她。”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蛇尾之上。他手化成爪,一把抓住了蛇尾,然后手臂用力,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雪蟒就被硬生生地掰成了两半。蛇头带着浓浓的不甘,重重地砸向地面,砸出了一个数十丈深的大坑。点点白雪,宛如漫天飞絮,纷纷扬扬地飘落。而后,御玄澈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口中的鲜血沿着下巴,就那么滴滴答答地落下,似将那积郁在胸口的恶气尽数滴落。此刻的他面色通红,转瞬之间,整张脸便犹如鸡血一般,泛着点点妖异的红,明显是毒入脉络,可他毫不在乎,胸腔的怒火还在燃烧,雪蟒这样轻描淡写的死法,还不足以让他泄愤。不够,远远不够!他运劲,将毒逼入四肢百骸,而后,他踉跄着上前,掐住蛇头,狠劲扭转,咔嚓,又是那令人心惊的骨节挪移声,御玄澈整个脸色涨得通红,手臂青筋暴起,显然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只那一瞬,那蛇头便如蛋壳般碎裂,那双已经死去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御玄澈,那眼中,犹带着死前的惊恐。……暖阳渐落,夕阳残晖,最后一抹光晕,被掩没在山川褶皱的缝隙里,周遭重归黑暗,可黑暗之下,竟隐隐泛出几分淡淡的光亮。“噗”终于,御玄澈就这么跪在了雪地,跪在了沈清宁的面前,膝盖处雪水浸染,浸湿了裤子,他轻抚着那雪莲,“呵,你终究是,逃不掉。”御玄澈艰难地抬起手臂,解开了那被他封印的穴道,与此同时,他紧咬的牙关忽的卸力,整个人如释重负般,肩头下沉,眼神如迷雾,只需片刻,便是脸色苍白,呼吸孱弱,整个人,犹如即将消逝的一缕青烟。而后,他扯出一个会心的笑,“别怕。”他轻声安抚,温柔似水,好似在那生死的一刻,也唯有她。那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似乎在提醒着沈清宁,这场生死之战,已结束。她看了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雪蟒,深藏在雪白下的血印,七寸位置那幽蓝色的双眼,正渐渐黯淡,然,那日日折磨她的那些画面,却是清晰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已然知晓眼前之人是谁,她的杀父仇人,竟然救了自己,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此刻,她竟是不知该恨还是该哭,沈清宁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御玄澈,无悲无喜,看着他将那株雪莲,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掌中,看着他,缓缓将手掌抽离,还有那些本不该,却已成了事实的错。饶是如此,泪水还是悄悄的从眼角落下,“别哭,好难看。”御玄澈忽地开口,那声音低沉嘶哑,如重石相击,又似摩擦,拖出了血痕,而后,他的目光便是那般的赤裸裸,就这么盯着沈清宁,似要将她刻进自己的眼中,“我很高兴,能见你一面,能保护你,为你做这些。”沈清宁哽咽着,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模糊的视线中,他很温柔,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御玄澈嘴角扬起一丝笑,那丝笑,似冰雪消融,“对不起,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从未……”他喃喃着,语音微弱,几乎难以分辨。他缓缓闭上了眼,似是在做最后的诀别。而后,那深邃的眼眸逐渐被浅灰所覆盖,那灰,是即将消逝的灰烬,是生命走到尽头,“如果还有来生,我定会……守护你一生,不再放手……”御玄澈嘴角轻扬,就这么,消散在天地间……“御玄澈!”沈清宁失声惊呼。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挽留,可却什么也没做。就在此刻,怀中抱着诸多药材与食物的龙一,匆匆赶至,却只见,自己的主子正脸色灰败的跪在雪地,雪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积雪覆盖,犹似一座冰雕。,!“主子!主子!”龙一惊呼着扑向御玄澈,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御玄澈的鼻息,“还有气息!还有气息……”须臾之间,竟是泣不成声,“主子!他哭得肝肠寸断,“您……您一定要撑住!”随后,但见他将手中的药材与食物塞进沈清宁的手中,他单膝跪地,道:“沈小姐,这是主子让属下给您寻来的东西,属下已经全部找来了。”沈清宁此刻只觉得天地昏暗,耳畔处是风在呼啸,那风,似在哭泣。“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沈,抱歉!”她语无伦次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滑落,她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呐喊,“沈清宁,你该离开了。”然而,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分毫,双手亦是不受控制的颤抖,那冷,是从未有过的刺骨。龙一闻言,抬头凝视沈清宁,眼神充满复杂情感,竟然有人,比他更擅长睁眼说瞎话。随后,他谨慎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沈清宁,“主子说,这是您的东西,属下拼死寻回了。”沈清宁呆呆地看着龙一递过来的东西,此时,她却不敢伸手去接,不知该作何反应。那是她的银针。龙一的神情依旧恭敬,他将沈清宁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底流露出些许落寞和失望,言语中带着些许哭腔:“主子说,他所亏欠您的,只剩下您的自由,他自始至终所愿的,也唯有您的自由。”“如今,交还于您了。”“自由?”沈清宁低声呢喃着,她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夺眶而出,自由,对她来说,太奢侈了,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汇。沈清宁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银针,还有那份,自由……只见她偏过头,耳畔的泪珠滚落,依旧倔强地说,“你认错人了,不过,这银针我倒是挺:()凤来临,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