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停睁开眼睛,伸手朝她要信:“给我。”
老板娘有些不高兴将信摔进他怀里。
“信信信。”她嘟囔着,摸着自己风情万种的脸蛋和身段,“你除了信,还能瞧见什么?”
朱停拿着信,重新躺下:“还有你。”
这人真是奇怪,日子好生生过着,就喜欢给自己找点儿不痛快。
何必。
事情能少管一些是一些。
活着不容易,该歇着就好好歇着,死了叫失去意识,并没有享受闲暇的乐趣。
老板娘瞬间高兴:“来,说说是哪家姑娘给你寄的信。”
“柳家。”
柳?
“唉哟。”老板娘惊讶,“都是师父送来的信?”
朱停“嗯”了一声,将信收起来:“走,去神水宫把剩下的机关全部修好,我们该要准备准备,去江南喝喜酒了。”
老板娘问:“谁的喜酒?”
朱停放好信,转头笑道:“自然是七童。”
太平王府。
宫九坐在铺了狐狸皮子的大椅上,垂眸看向跪在地上那个战战兢兢的青年。
在他背后,站着六七个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目的人。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在青年心上。
“你……便是皇叔藏了许多年的那位兄长?”
南王世子扑到宫九脚下,拼命磕头:“不关我事,是父王见我和皇上长得像,想要让我替代皇上坐上皇位而已,与我无关啊!我……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当皇帝!真的!”
“你不想做?”宫九挪开自己的脚,踩上南王世子肩膀,逼他看着自己,“你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连皇上身边资历最老,最受信任的老太监都收买了,你说你不想要做皇帝?”
南王世子神色慌张,拼命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不是啊!这些事情都是我爹干的,是父王他……他想要我做皇帝!”
“既然皇叔想要你做,你就做。”宫九脚下用力,将人踹翻过来。
他俯身,靠前一些,盯着青年的眼睛:“弟弟帮你一把,你说如何?”
南王世子看着宫九眼里闪烁着的疯狂笑意,整个人都懵掉了。
“帮……帮我?可……可太平王不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与诸葛神侯一般,是圣上最为信任的忠臣?”
他眼前这个人,是太平王世子没错吧?
真的没被人易容代替吗?
宫九眼里的海浪,翻涌起来。
南王世子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涌动着的恨意。
恨意?
宫九在恨自己父亲?
为何?
难道真像父王所说那般,宫九误以为太平王杀掉了西夏送来的太平王妃?!
“他是他,我是我。”宫九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革翁)刀①,挑着青年的下巴,“他要护主是他的事情,我要反了,是我的事情。明白?”
小刀贴在脸上的冰寒气息,让南王世子喉咙发痒,却不敢咽下唾液。
“明……明白。”
宫九用小刀拍着他的脸:“你还做不做皇帝了?”
南王世子忍着眼泪,点头:“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