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从脚跟攀爬,钻入骨缝里面作祟。
原随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这里阴暗潮湿环境给他带来的不舒服。
他明白了。
这群人不过是一直在戏耍他。
“你们是怎么将那些姑娘全部转走的?”原随云很快冷静下来,问清楚缘由。
柳天问在此,他就算出手,也毫无胜算。
倒不如问个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叶蝉衣也不怕告诉他:“原公子聪明警惕……”
她开口先夸上这么一句。
原随云要是眼睛还好,必定要给她翻个大白眼。
“不及叶姑娘。”他声音冷下来,和这地底传来的阴冷寒风,也没什么区别。
叶蝉衣很是认同,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她的聪明,不需要过度宣扬。
低调。
原随云衣袖底下的手,拳头握起。
“原公子才智和武功的确是世所少见。”叶蝉衣没有半点被人仇视的自觉,“只不过原公子就像是周瑜遇到诸葛亮,再怎么样,总归还是失败在了我们的不算计之下。平日里喜欢阴谋诡计的聪明人,都喜欢揣测别人每一步的深意,我们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这与以不变应万变,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随云静听着,没有理会对方拿他们之间做什么瑜亮之比。
倘若对方想要这时候激起他的愤恨,未免小瞧了他。
叶蝉衣抱着手臂,继续往下说:“原公子既然想要打入我们内部,亲自前来探听情况,我们当然是要将原公子当成朋友来看待,一起吃喝玩乐才好。”
若不是这样的话,对方就不会认为他已经成功伪装。
这一点,他们各自心里都明白。
“不过……”叶蝉衣道,“原公子倒是忘记了一点,你打入我们内部,深入了解过我们之后,我们平时做的一些对于别人来说很是不正常,但对我们来说,又十分寻常的事情,再碰上就会忽略掉。”
原随云锁眉:“什么意思?”
“比如匆匆忙忙,不多加计划就救人的事情。”叶蝉衣笑道,“原公子一开始肯定觉得我们是在吃力不讨好。但是又认为,如果是我们这群好管闲事,看到小孩打架都能站旁边津津有味看半天,甚至还给小孩子劝架的家伙干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出奇吧?”
原随云好似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缩在袖管下面的拳头,骨节已经泛白,只差发出咯吱的响动来。
叶蝉衣挪了个位置,离花满楼更近一些,好取取暖。
花满楼觉察到她有些畏冷,便主动靠近一点。
瞬间。
叶蝉衣说话的语气,都踊跃了一个度:“这么一来,我们全心全意商议营救的事情,原公子肯定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是也不是?”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原随云还是冷声道:“是。”
他知道叶蝉衣顶着寒意,在这里和他说这么多,绝对不是为了给他解惑,而是想要给上面的人争取时间上船。
恰好。
他也需要争取一点儿时间,便陪着她多说两句。
在场的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他们争的不过是谁方配合的人,办事速度能够更快一些罢了。
“那就对了。”叶蝉衣伸手拉过花满楼的衣袖,道,“原公子不仅不会觉得奇怪,还会加入我们的讨论之中。只是可惜,原公子本身对那些姑娘们的生死,并不在意。因而在讨论时,算不上热切,也就错过了我们计划中那些……心照不宣的东西。”
原随云呼吸着山洞潮湿的风:“所以,你们就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将能说的都说出来商议,至于那些不能说的话,就借着要将那些姑娘们送到石室的机会,互相商议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