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衣吸取经验,用布裹着灯,以微光照亮一侧石室。
她伸手拿下右边石室男人的面具,问陆小凤:“认得此人是谁吗?”
“那个……”陆小凤有那么一丝丝羞赧,“崆峒派石掌门的二公子。”
叶蝉衣扫过那披风里伸出来的光膀子,不客气点评:“败类。”
陆小凤摸胡子,不说话。
他打赌,这位二公子披风之下,肯定什么也没有穿。
“大人?”里面的女子犹疑喊了一声。
叶蝉衣将石门彻底推开,露出里面只一床一桌的局促布局。
床上躺着个浑身没有一丝布料,只有青紫红痕的女子,她的脚被一条链子拴着,困在小小一片地。
叶蝉衣闭了下眼睛,有点不忍看那张忐忑面孔上,空洞黝黑的一双窟窿。
——是窟窿,没有眼。
她吐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没有回头,反手剥掉那位二公子身上的披风,抖了抖,拿着披到女子身上。
陆小凤陡然直面赤条条男子,眉头紧皱,默默离远两步。
他嫌弃这个人。
楚留香透过缝隙往里,看清石室情形,一双眉头如石峰隆起。
香帅素来心软,看不得女孩子受这样的苦。
他没有作声,只是暗叹一口气,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
最起码,将她们带出去,离开这个地狱。
女子浑身发抖:“你是谁?”
“一位想来救各位姐妹的姑娘。”叶蝉衣这么说,将披风给她裹紧,“石洞阴冷,你披上御寒。”
蝙蝠公子真不是人,衣服被子都不给留。
呸!渣滓!
“人”字可以省掉。
少侮辱同类。
女子握着披风,脸上有一丝茫然。
救?
好陌生的词啊……
她反应许久,才想起来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想明白的这一霎那,她并没有想太多东西,只是下意识害怕得瑟缩起来。
“你不想走?”叶蝉衣看出她的退却。
任谁在苦痛中挣扎久了,都难免恍然自己还能跑出去。
她能明白,却希望对方千万不要这样想。
女子以为他们看不见自己,脸上露出凄苦笑容,抓着披风的手骨节泛白,咯咯作响。
她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
“想走,谁会不想走呢……”她空得只剩下一个洞的眼睛,似乎也透出些许愁绪来,“只是……姑娘,你若是能走,就自己走,快快走。我们已经陷落在这里,痛苦挣扎好些年,你不要走我们的路。”
何苦跳进这样的地狱里。
快逃吧!
叶蝉衣眼神闪动,垂眸看着那不停颤抖的手:“你想走就行,不需要考虑其他事情。”她伸手握上去,稳住那颤抖的手,清冷的声线里,全然是坚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走就可以了。”
花满楼温和清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就像是春雨轻轻覆盖青草与百花,细润无声,却极其能够令人放松下来。
“不错,我们既然来了,想要做这件事情,定然有所准备,姑娘不需要担心我们安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