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花,总会有种子。”楚留香倒是想到了一点儿更可怕的事情,“莫非这李夫人,曾经得到过花种,自己栽种了?”
那也不对,若是她有花种,不学石观音控制别人,只像之前衣衣姑娘说的那样,只是当作麻沸散一样使用,又怎么会浓郁到令衣衣姑娘闻出来?
那就是说,对方肯定是中了花毒,还需要时常吃那些炼制出来的丹药。
石观音的毒花已毁,那对方肯定只能是早有许多解药或者有花种自己栽种。
根据之前从石观音弟子的口供来看,石观音会特意缩减解药的数量,以此看人痛哭流涕求自己施舍,满足她那奇怪的心理。
那就不能是卷走了许多解药,只能是偷走了花种。
倘若这花种真是从石观音那里偷来,那对方必定是能深入接触毒花的人……
“她是石观音弟子?!”楚留香和陆小凤同时低声喊道。
叶蝉衣点头:“我也这样猜测。”
从别的地方得到花种的可能性,还是太低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只需要丢出一点充分证据,他们就能自己推导那些不能直言的真实情况。
柳天问恍然:“难怪你突然不让我说话。”
石观音的事情,关乎这几个孩子,她也有耳闻。
“如果柳无眉真是石观音弟子,那她请我们去拥翠山庄,不会是想为师父报仇雪恨吧?”陆小凤顺着自己的小胡子,也是在顺着自己的思路。
叶蝉衣摇头:“不清楚,所以才要探一探,看看他们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再说。”
“衣衣姑娘有好计划?”楚留香听出了她的潜台词。
他自觉也是脑筋灵活的人,但像衣衣姑娘这般,一转就是一个念头,还是谁都想不到的那种奇怪念头,他还是甘拜下风。
叶蝉衣嘿嘿一笑,朝他们招了招手,低声嘀咕起来。
等花满楼安排完事情回来,她再给他讲一遍。
讲完,他们就各自散去,准备明日启程要用的东西。
明月出岫映夜幕。
夏风过路,带走最后一丝如豆残灯。
月上月落月隐白,日出东方,攀天而上。
太阳高高挂,像一枚巨大诱人的流质咸蛋黄。
叶蝉衣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面,手中也端了这样一只咸蛋黄,就着白粥,看着窗外在枝叶闪逝之间,也依旧一动不动的日头,啊呜就是一大口。
小猫咪光明正大窝在她旁边,两只爪爪按住碟子,一心一意啃小鱼干。
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李玉函和柳无眉坐在车厢最里面,紧靠着柳天问。
叶蝉衣伸手夹了一根腌黄瓜,看向对面两人:“吃啊,别客气。我们的马车很稳的,粥绝对不会洒身上。”
李玉函垂眸看着那堪称杯子的碗,又看着碗里面只盛了一半的粥。
这要是能洒,那驾车的人就真的厉害了……
楚留香也握着那像杯的碗,另一手捏着煎饼果子,吃得正香。
要不是对方眉宇之间依旧有着浅淡愁绪,他还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被识破了。
“赶紧吃。”叶蝉衣又催促,“吃完还得商量一下,我们兵分几路进入山庄的事情。”
兵分几路?
李玉函差点儿忍不住转脸去看柳无眉,要她拿个章程。
“叶姑娘此话怎讲?”
叶蝉衣的白粥吃完,换了半杯豆浆,筷子伸向锅贴:“李公子动动你那尊贵的脑子想想,既然那五个黑衣人已经挟持了李前辈,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李玉函只觉得对方第一句话像是在礼貌地骂他。
叶蝉衣停下咀嚼的动作,道:“那肯定就是设好了陷阱等我们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