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衣再接再厉:“区区不才,是一个略通笔墨的穷酸人,靠写两本书混口饭吃,勉强糊口。”
花满楼三人:“……”
略通笔墨?穷酸人?混口饭吃?勉强糊口?
这四样没一样真。
骗鬼!
“你想将这件事情写成话本?”杜娘上下打量她,但并没有暴怒的迹象。
叶蝉衣抿唇点头,一副老实人模样:“是。”
大概是变装之后的模样,实在太有欺骗性,杜娘居然答应了。
叶蝉衣向来遇强硬者则更强硬,遇弱……她就软了。
“当真?你可以多考虑一盏茶时间也无妨。这话本要是写出来,可能会有脑残打着‘受害者有罪论’的旗子,对书中的你指指点点。”
哪怕她笔墨不偏不倚,也架不住有些脑子,它早就坏掉了,不太能用。
杜娘锁眉,奇怪道:“不是你想要写?”
“是。”叶蝉衣也想摸鼻子了,“不写下来,哪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的罪状,那不是白白给他们赚好名声吗?”
少跟她说什么死者为大。
首先,那个死者要值得尊重,才能为大。
地上那俩,和即将要去地府报道的这个就算了吧。
杜娘不太在意:“那不就行了。”
她想的,恰恰也是让厉刚他们三个遗臭万年。
就算没有这个小姑娘冒出来,她也要留下血书,向其他人昭示他的罪恶。
厉刚最是注重面子的人,不然他也不至于违逆天性,编造一个与他好色内在完全相反的太监人设。
还说什么不近女色。
笑死。
他们花花多君子的一个人,也从来不标榜自己不近女色。
这样的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光辉”事迹将会被传遍,自然是恐慌的。
他没办法开口,就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叶蝉衣。
“好咧!”叶蝉衣开心道,“为了不让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指的是谁……”
闻言,厉刚又生出了几分侥幸心。
他眼含热泪。
“我会将梅品吴德改名为梅德和吴品,厉刚就改名厉不刚好了!”她用快活的语气如是说。
厉刚情绪激动,快要不能活了。
他梗着一口气,不等杜娘动手,白眼一翻,喉咙咕噜噜滚着浓痰。然后头一歪,竟生生气死了。
叶蝉衣:“……”
她赶紧退后两步,警惕道:“我可没动手,我什么都没做!”
别讹她!
杜娘也有些错愕,错愕中又觉得这理所当然。
浮沉名利者,一朝失利还能勉强维持体面,再失终年维护的虚名,便再也受不住了。
想当初,她不也是这样。
在反复的煎熬惊惧中,生生折了自己的寿命。
这不能说不是厉刚的报应。
杜娘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