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缓慢而沉重的推开了房间门,见到张婶趴在床上呜呜的哭泣着,很是伤心难过。
听到动静,张婶抬起泪眼一看,见到是云安赶忙擦去眼泪,勉力想挤出一个笑容,颇为不自在道:“白安,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张婶,我们在村长家搭建了一个台子,准备举办一个讲座,只要来听讲座的人都有礼物送,我见你没来,来邀请你。”云安道。
他见张婶脸上悲戚难当,面若死灰,想了想道:“是关于村子里灰狼的讲座。”
张婶浑身一震,缓缓抬头看向云安,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你都知道了。”
云安点了点头,房间的门没有关,他侧身通过房间的门看向大堂墙壁上挂着的张婶的画像。
画像是云安为她画的,画里的张婶羞涩而腼腆,是一张笑脸。
但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张悲戚的哭脸。
云安死死的看着这张画,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张婶,心情复杂,轻声问道:“灰狼来过了?”
张伯自己就是灰狼,他活着的时候张婶家应该是没有灰狼敢进犯的,但是张伯走了,张婶独身一人,立刻就被灰狼盯上了。
听到云安这句话,张婶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像是洪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她大哭着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苦有怨,她丈夫当天才下葬,晚上灰狼就闯入了她家,侵害了她。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这些灰狼都死光死绝!
“不止这样。”张婶哭诉道,“他们太欺负人了。”
张伯的尸体才发现,村子里人就认定了张婶没了主心骨,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成了村子里人人都能欺负的对象。
因为她家没有男人。
她晒在院子里的豆角,她放在旱厕里的卫生纸,甚至她随手放在院子里晒衣杆上挂着的衣架子都被人拿走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家老头才死,尸骨未寒,他们,他们就这样对我。”之前,张婶对村子里的一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她还有位好姐妹赵婶更是饱经苦楚,可是刀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会有那么痛的。
云安没有安慰张婶,也没有同她一起谴责那些欺负她的人,而是平静的看着张婶道:“那些被你丈夫和他同伴们欺负过的女人们也过着和你现在一样的日子。”
张婶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坐在床边,一瞬间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甚至她们比你更惨,她们还有孙子孙女,她们的后代也在遭受侵害,而她们却无能为力。”云安道,“我说这些不是要义正言辞的来指责你,你丈夫犯的错是他的问题,与你没有干系,我也知道你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