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格外有压迫感,天?地君亲师,徒弟告师父可是极大的不义。
曹辛集也?抖了一下,看了看一旁自?己的父亲又咬牙答:“确实如此,所以草民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怕陛下和大人受到诓骗!”
季大人略一挑眉:“这样啊,那?你便说吧,若是说不出个一二?来……”
曹连泽皱眉想上?前把曹辛集拉起来顺便帮他求情,就看曹辛集带着怨恨地看他一眼说:“这个李嘉,是个女子!她就是曹连泽的女儿曹佳怡!”
这话一出,一旁几个文人脸色大变,立马开口道:“这笔墨纸砚乃圣贤之道,怎可让女人……”
而比起文人们的反应,曹家其他人的脸色更为精彩。
“早就说了让他再要个儿子,哪怕是养个外室到时候抱回?来也?不至于如今后继无人!”
“还想女儿来继承?我看他是疯了,他那?女儿迟早就是要嫁人的,难道还把奇秀这技术带去夫家?”
“怪不得他一直关照这所谓的李嘉,把我们的孩子都给送了回?来,原来是有私心的!”
曹连泽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他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软在族里软磨硬泡下决定?收些弟子到头来却成了这样子。
他看着面露愤恨的曹辛集一时有些失语。
季大人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曹佳怡身上?:“他所说可属实?”
曹佳怡深吸一口气,却没有露出太多胆怯来,她不卑不亢地答:“季大人觉得我做的这张宣纸如何?”
她答非所问,却让季大人轻轻挑了挑眉。
他说道:“比起曹奇秀来说逊色许多,稍欠火候,这宣纸也?平常,不及奇秀一二?,但是……”
“也?算是翘楚了。”
更何况她还那?般年?轻。
曹佳怡反客为主地继续问:“那?我这宣纸比起他们几个的又如何?”
季大人依旧好脾气地答:“胜上?许多。”
闻言曹佳怡看向地上?跪着的曹辛集极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那?我朝可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制宣纸。”
“在场人身上?哪一位穿的衣裳没有女子的一针一线?女子做得纺织刺绣,就做不得笔墨纸砚了?”
“身上?穿着女子做的衣裳不嫌有辱斯文,怎么?用女子做的宣纸就辱没了呢?”
她说得字字在理,掷地有声,却听得一旁的曹连泽一身冷汗,就删他知道他女儿没有说错。
可是……她站在那?里挑战的可是看不见的东西。
是约定?俗成,是自?古有之。
几个文人登时就露出不满来:“身外物怎可和笔墨纸砚这般的雅器作比?”
曹佳怡不为所动,轻声怼了回?去:“那?你们为何还穿着这些身外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