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一府长官,人家潞安府府尹顾言之顾大人为着灭门案是食不下咽夜不安枕亲自跟进铆足了劲儿肝,结果这位郭府尹呢,嘿,失踪案摆面前就当睁眼瞎似的,都这个点了居然还能搁家歪着,难怪百姓提起时多有啧声未见尊敬。
燕宁好歹还能坐下喝口茶,岑暨是干脆连坐都没坐就那么负手站着盯着门口,周身气息凛冽骇人,如一把出鞘利剑,只等敌人出现就立马给予致命一击。
若是之前,燕宁可能还会让岑暨收敛点,最起码也得先礼后兵,但现在,燕宁表示,随他去吧,偶尔跋扈一点也不是不行,反正咱手里有兵。
没有等上太久,很快,郭北崇就带着管家出现。
人未至声先问,只听略显急促男声响起:“岑世子大驾光临,郭某有失远迎。”
燕宁起身看去,就见一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官拎着袍子匆匆往这边来,隔着老远就开始拱手问礼:“想必这位就是岑世子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如传闻一般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郭某来晚,让岑世子您久等了,还望岑世子恕罪。”
岑暨姿容气度太过打眼,再加上就站在门口,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都不需要提醒,郭北崇径直就朝岑暨问礼,姿态摆的很是谦卑。
不管对方来意如何,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这又是在他府上,总不能一来就在主人家撒野,场面总还是能顾得过去的吧。
在岑暨开口之前,郭北崇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位临沂侯世子从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就在郭北崇迟迟未见回应准备抬头看一眼的时候,就听嘲弄男声响起:“郭大人真是好悠闲,要是没记错的话,衙门一般是辰时上值,结果郭大人都日上三竿了还在府中未起。”
只见岑暨凤目微眯,似笑非笑盯着郭北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堕冰窟遍体生寒:“上梁不正下梁歪,欲正人前先正己,难怪刚才去衙门的时候见衙差一个个都睡眼惺忪,搞了半天根源原来在郭大人这儿?”
“不知道郭大人这又是刚从哪个温柔乡中起身,”岑暨语带讥诮:“别不是本官来的不巧,扰了郭大人雅兴。”
郭北崇:“!”
郭北崇早有听闻这位岑世子性子乖张不羁,仗着身份尊贵有陛下恩宠向来都是说怼就怼,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上来就是一通冷嘲热讽犀利输出,听得郭北崇身体一抖差点额上冷汗都出来了。
难怪管家提醒说怕是来者不善,这哪里是来者不善,分明就是有仇啊!
郭北崇被几句话怼得面色青白交加几欲昏倒,燕宁却极力强忍才没让自己发出猪叫,她可是知道岑暨的怼人功底的,看来虽许久未发挥,但水平仍在。
郭北崇还是头一回遇上一句客套话不说直接就开怼的,关键是他还有些无言以对,毕竟说的是事实,他也没想到岑世子在来之前还先去了趟府衙
想郭北崇身为归元府府尹,不说去哪儿都被人追捧,但好歹在这归元府内还是没人敢跟他呛声的,可现在却被岑暨一同讥嘲,郭北崇心中自然有不甘。
可再不甘也没办法,虽说他跟这岑世子同为四品官,奈何人家有个公主娘啊,给郭北崇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回呛,只能忍气吞声赔笑:“世子说笑了,本郭某今早没去衙门并非因为起迟,而是在处理公事,纵然昨晚熬到半夜可还是没弄完,所以今日就一大早起来处理,想着弄完了再去衙门。”
“至于您说衙差们精神不佳”
郭北崇面露羞愧:“是郭某御下不严,往后一定多加管束,让岑世子您见笑了。”
郭北崇回答的滴水不漏,态度也颇为谦卑,并未因岑暨冷言讥讽就露出不悦,显然心理素质还不错,是个能忍的人。
岑暨此番前来自然不是为逞口舌之快,也并不关心郭北崇到底睡到几点起,只嗤笑一声,就单刀直入:“听说归元府近期发生了不少女童失踪事件,郭大人可知晓?”
话题转移的太过突然,郭北崇全然没有防备,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糟糕!
刚一说完,郭北崇就一个激灵,心中直道不好,果然——
“看来郭大人是十分清楚了,那好,本官也不与你多绕弯子,”只见岑暨凤目微眯,慢条斯理:“这案子,我提刑衙门接了。”
郭北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