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黎王的视线,沈清端痛苦的呻吟也似仙乐般将黎王愉悦不已。
他又拎起匕首往沈清端的左臂扎了一刀,只道:“他四岁起便伴我左右,母妃病重时、受人欺凌时、彷徨无助时,只有他伴在我身边。我好不容易将他从宫里捞了出来,你怎么敢……活生生毒死了他?”
两边手臂皆痛得失去了知觉,可沈清端仍是咬牙笑了一声:“原来是个阉人。”
话里的轻蔑与不屑再明显不过。
此举也算是真真切切地激怒了黎王,令他忘却了要好生折磨沈清端一番的念头,举起匕首便要往他脖颈间刺去。
只是在那锋利的刀刃堪堪便要触碰到沈清端脖间皮肉时,暗牢外却忽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的是黎王的心腹下属,此刻正大汗淋漓的立在暗牢外,扬声与黎王禀报道:“王爷,老贺大人求见您。”
这道声音也飘入了沈清端的耳中。如今,却是他忍着痛意朝着黎王痴狂地笑了起来。
黎王也果真怔在了他身前。
良久的沉默过后,才听得沈清端缥缈虚弱的话音响起。
他说:“王爷可敢与沈某打个赌?”
“就赌你杀不了我,还要赐我官职,将我从这暗牢里全须全尾地放出去。”
黎王眸色深许,到底是没有再搭理沈清端,而是拿出帕子擦了擦匕首,随后便走出了暗牢。
两个时辰后。
果真不出沈清端所料,黎王的亲官特地来了一趟暗牢,先遣了个医师替沈清端包扎伤口,而后便让狱卒们把他抬出了暗牢。
关在另一头牢狱里的苏荷愫等人也被放了出来,众人虽神色颓丧,却无一人受伤。
刑部尚书秦观亲自接见了苏山与苏景言,还算客套地说了几句“东山定会再起”的激励之语,随后便派人将他们送回了承恩公府。
一个时辰后。
圣旨下达承恩公府,明侦帝顾念往日里的情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收回了国公府的丹书铁劵,夺了苏景言在御前司的职位。
连宫里的苏贵妃也受此牵连,降了位分为嫔。
苏山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圣旨,便见那为首的太监领着几个护卫们将承恩公府门前那御赐的牌匾摘了下来。
苏山好声好气地送走了宫中来人后,便闭门谢客,与陈氏商议着遣散奴仆一事。
如今既已不是一等国公府,往日里蓄奴为婢的排场自然也要削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