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禾又朝那少女比劃兩下,少女意會,回到瑤琴前復彈曲目。
溫宛正欲開口時上官禾笑了笑,「姑娘有所不知,這裡每一幅畫卷都只作觀賞之用,不賣。」
「不賣?」溫宛詫異,「怎會!」
宋相言接過上官禾手裡茶杯,擱到溫宛面前,「不賣,是誰的意願?」
「是這座畫齋的主人。」上官禾道。
「剛剛上官大夫說與這畫齋主人不熟,這句話只怕藏假了。」宋相言開門見山道。
「哦?」
「若是不熟,上官大夫如何知曉此人意願,又何以如此大方的,替此人開這座畫齋,明知是賠本的買賣還義無反顧,只怕你與此人相交甚深。」
聽宋相言這般剖析,上官禾點了點頭,「您貴姓?」
「宋。」
「宋公子如何判定,這間畫齋是在下開的?」
「你懂手語,她看到你時眼神里滿是求救信號,我的朋友想買畫,她依舊看你的意思行事,如果這些都不能證明這間畫齋是你的,且看看你的手。」
上官禾眸子掃過去。
他的手正叩在桌邊,「我手如何?」
「你手指落處,有很明顯的摩擦痕跡,說明你常來這裡,是來守這間畫齋,還是睹物思人?」
到底是宋相言,幾句話便猜到了上官禾與畫齋的關係。
上官禾一時間無從辯駁,許久嘆了口氣,「這些畫卷的主人,叫念無崖。」
溫宛想追問時宋相言拉了她一下。
上官禾既然開口,該說的,他都會說。
「他是一個特別溫和的少年,印象中,他從未與人發生過口角,善良的讓人覺得不真實。」
上官禾拎起茶壺,茶水流淌到杯里,水聲清脆悅耳。
宋相言與溫宛沒有打斷他。
「他喜歡遊歷,沒有固定居所,喜歡美景,來到玉鎮也是聽聞隱道山的雲海美不勝收。」
上官禾繼續道,「他每到一處都會先將自己所作畫卷托給鏢局,鏢局先行,他後到,到了之後租一處鋪子,將這些畫卷全都掛起來,供人欣賞。」
「不賣?」宋相言確認一下。
「不賣。」
上官禾端杯,「這是他最喜歡的珠蘭花茶。」
聽到這裡,溫宛好奇,亦嘗了嘗。
的確有股難以形容的芳香味道。
「他曾與我說過,之所以不賣,一是那些走過的地方,他未必會再去,作畫不是為了錢,是留下他的足跡。」
「那又為何要掛在外面供人觀賞?」溫宛不解。
上官禾笑了,此事他亦問過念無崖,「他說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會離開生養之地,所以不可能有機會看到大自然造物之美,他有幸見過,便想與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