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静的她也乱了阵脚,脚下一个打滑,从便楼上摔下。
“小心!”元洄身形迅捷速如猎豹,大步上前接住阿姒。
便楼下方有长枪架子,锐利尖头的朝着阿姒。她吓得紧紧闭上眼,也不去管谁来了,接下来该如何,接住她的人是谁,他们是何关系……
脑海中只剩求生的本能。
她浑身绷得极紧,双臂像藤蔓,死命地搂住下方人的脖颈。
她猝然落入怀里,元洄被冲击得猛然后退几步。
阿姒怕摔下,双臂圈得更紧。
心跳得凌乱而飞快。
耳边只有自己堪比飞瀑奔涌的心跳声,脑海也一片白。唯一的意识都用在紧抓这救命稻草上。
元洄是武人,很快稳住身形。
阿姒理智亦迅速回归。
虽事出情急,但以二人如今关系,这样搂着也不合适。
她忙睁眼,要从他怀里下来。
刚抬眸吗,还来不及动作,就见远处立着一道月白身影。
离得有些远,但即便看不清青年的面容神色,阿姒也知道那人生得俊逸,含情目摄人心魄。
晨风拂面,青年白色冠带和墨发翩飞,在风中纠缠出一个缱绻弧度。
一如月夜下的竹上雪。
晨光中的松间雾。
那抹俊逸身影就如沧海中一扁舟,阿姒是在水中沉浮的溺者。
她迈开步子,要朝他游去。
但她又有了别的念头。
此时见到她,晏书珩是会露出醋意和占有欲,还是会先紧张她?
阿姒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晏书珩停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阿姒身影,转瞬不移。直到阿姒来到他身前,压着喜悦问他:“你怎么会……”
他紧紧拥住她,几乎要把她揉入怀中,嗓音里积着疲倦:“抱歉。让你受惊了,我来得太晚。”
阿姒手指轻轻抖了下。
原来他眼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并非是在吃醋,而是自责。
是她对他成见太深。
阿姒卸下一切,落在晏书珩的舟上,安静地任他拥着。
不远处,元洄静立着,怀里虽尚存余温,但风一吹就会散去。
失去的感觉变得如此强烈。
正好阿姒推开晏书珩。
有声音在争吵。
“你忘了虎视眈眈的兄长们?还是忘了父亲的训导之言?”
“然而得失只在一念之间。”
“立场不同,羽翼未丰。你的争取只会给她带来祸患。”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当初与她喝交杯酒的人是你啊。”
“但弃她的,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