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霍府,霍衍穿着一身藏蓝色暗云纹的衣服靠坐在太师椅上。
前几天才攻下连城,今日便回了霍府。府里的下人们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家主去了小少主的院中,神情十分严肃。
大家都暗地里为霍珹担忧,主上回来了,到时候不知道又该怎么责骂于他,毕竟他此番闯的祸,实在是有些大。
他才八岁,竟然将左中丞家那十岁的儿子腿给打折了。左中丞老来得子,将这个儿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所以即便霍珹是霍衍的儿子,这人也似乎有了鱼死网破之心,说什么都要让霍衍给他一个交代,更是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霍衍才将拿下连城,便收到了家中传来的消息,看管霍珹的老师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只得将远在千里之外的霍珹父亲给叫了回来。
就这般,霍衍将收拾战场残局的任务交给了九灵,自己则风尘仆仆飞快赶路,竟是在得胜消息传到之前先一步回了长留。
此刻,被从外面找回来的霍珹正跪在霍衍面前,背脊挺得直直的,眼里丝毫看不出一点悔意。
“你为什么这么做?”霍衍忍住想动手的冲动问道。
“他自找的。”霍珹看着霍衍回道,眼睛里全是倔强。
霍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一口没喝的茶水荡了出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然在这般威压下,霍珹还是没说话。在院外偷听的他身边的侍从都
有些着急了,少主再不说,肯定逃不了一顿打的。
这些年来霍衍长时间在外征战,几乎很少回长留,每次待的时间也都不长。这四年,霍珹几乎都是府上的先生和仆从们照顾着。他们比他这个父亲,更为了解霍珹的脾性。
小少主也同他们的主上一样,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手伸出来。”
霍衍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戒尺,霍珹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响,而霍珹也只是不断地扯着眉头,硬是没有哭。
一直照顾他的仆从看不下去了,扑出来朝霍衍磕头解释,“主上,也怨不得咱们少主打人,实在是那左家公子说话太过气人,公子这才……这才动手的。”
一双凌厉的眼看向那小厮,声如冷冽寒冰,“左良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小厮犹豫了好半天,没敢说出口。
再霍衍的厉声斥责下,才听那小厮吞吞吐吐地说:“他说,他说少主的母亲早就死了。”
说完这话的小厮再没敢抬起他的眼,在一旁跪着的霍珹也红了眼眶。卫姝消失了四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可是父亲说她没死,他也只能这般相信。
那日他与左良起了争执,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直到那人口不择言说了卫姝,霍珹立马抄起旁边的一根碗口大粗细的木棒,一棍砸在了左良的小腿上,狠狠打折了这般出言不逊之人的腿
。
霍衍听完,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一脸倔强不服输的霍珹。
不过他如今身在朝堂,那左天和将事情闹得这般大,他总得给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