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授衣依旧披着那身好?像永远也不会染上尘埃的月白色长衣,动作懒散似又虚弱地倚靠在冰冷墙壁上,浅青色的眼静静地凝视着远处那轰隆作响的雷云。
察觉到?叶醇来了,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待师弟走近才说一句:“出事了。”
叶醇只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紧抓了一把,骤然问询:“怎么出事了!”
“妖王出世,巫蛊之乱,蛊城重开,”谢授衣声?音并不高,声?调也好?像带着疲倦的意味,“修仙界又要大乱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宗主殿内,叶醇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眉眼浮上忧愁之意。
“太快了,”师弟低声?说,“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原本以为还有几年的准备时间”
谢授衣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倦怠似地应和一声?。。
大概是师兄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低落太疲倦,叶醇怔愣几秒,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今天?是太累了吗?若是疲倦,不如去歇”
谢授衣摇了摇头?。
窗外风太大天?又阴沉,冷风卷起他宽大衣摆与衣袖,一瞬间几乎是彻骨的冷。
叶醇低头?一望,霎那间脑子好?像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一般,连带着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惊恐与不安骤然间袭上心头?,他甚至没忍住,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授衣的左手,竟变成了淡淡的半透明状。
就好?像,就好?像飘忽不定的亡灵,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此界。
“无妨,”见师弟脸色刷一下子苍白下来,大师兄垂下眼睫,反而温声?安抚起了叶醇,“我业已在人间三百年之久,又干涉许多因果,这也是早晚之事。”
谢授衣虽为天?道,此世却尚未得回核心,受人身拘束。
他每一次运用天?道改写此界的能力,都是在燃烧自?己的神魂。
无论是百年前药宗的那场常识更改,抑或是最?近这几场洗涤巫蛊的大雨,都是谢授衣付出神魂因果,才完成的杰作。
叶醇知道,若是大师兄再得回不了核心,怕是撑不过一年半载就要
宗主师弟越想越忧虑,越想越心惊,连带着在师兄面前都自?责起来,垂下眼帘轻声?道:“大师兄对不起。”
他这话?说得太沉甸甸,谢授衣听罢倒轻飘飘地笑一笑,顺手将左手以衣袖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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