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深也会哭,也会陷入幻境中无法挣脱,也会在一切都失去之后?迁怒自己,迁怒他人。
原来白?衣飘飘的?仙人,也是有血有肉的?。
柳成?霜仰着脖颈,感觉到那柄剑在她肌肤上越逼越紧,随着一阵疼痛,脖颈上便有鲜血流了下来。、
就在她心骤然沉到谷底的?那一刻,耳畔忽然听?见风临深极细微地叹了口气。
“可惜,镇魔还是没有把你交给我,”风临深说,“若是你是剑境的?弟子,我今日?必将亲手杀了你。”
“可你是蓬莱宗的?弟子。”
那把曾在她喉口不断游走威胁的?剑刃偏离了几寸,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冰寒的?气息也随之顺着脊梁骨而?来,刺得人头顶都发麻,像是被庞大的?野兽紧盯着一般。
她能听?出风临深语气里淡淡的?遗憾:“蓬莱宗的?人最护犊子,若我杀了你,镇魔下一个杀的?就是我。”
霎那间,柳成?霜明白?了。
她什么都明白?了。
风临深为何会在宗门大比去救她。
又为何会对她念念不忘,为何会向镇魔讨要她来剑境。
救她,是为了确定她到底是否是气运之子。
念念不忘的?是对她的?杀意,讨要她来剑境是为了杀她后?不用有顾虑。
从一切剧情开始之前,他们最纯粹最不掺杂一点阴谋的?相遇,只有在村庄灾祸的?那场初遇。
柳成?霜嘴唇动了动,忽然笑了一下。
这?一刻她心中那些曾属于?少女的?旖旎遐想碎得一干二净,所留下来的?只有最残忍最冰冷的?现实。原来所有的?故事真?的?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甚至,可能只是在剧情推动之下的?一厢情愿。
脖颈鲜血滑进领口,风临深眯起眼睛,那把死神一般的?长剑终于?被他撤了下来,收剑入鞘。
“你该好好感谢镇魔,”他说,“她对你,已是不薄。”
说着,白?衣飘飘的?剑尊转身就要走。
柳成?霜心下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干脆踉跄着跟上了他的?脚步。
“还跟着我作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柳成?霜摇摇头,眼中昔日?倾慕不复,只余理智:“此处凶险,若要活下去,跟着您显然比我孤身独往更保险。”
“您若要杀我,定然早就动手了,不必拖到现在。”
风临深冷冷地瞟了一眼她的?脸,见她满脸坚定诚恳不似作伪,便轻嗤似地笑了一声:“你这?几个月进步倒是快得很,镇魔真?是没少教你油嘴滑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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