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思光也跟着颓败下来,坐回了椅子上,愤愤吃了口饭,拍桌道:“现在唯剩下的机会就是策反子茂大帅,或者说服他的副将单家陶放我们通行了。”
左扶光歪头道:“你知道单家历朝历代都为武将,为何绵延不息,屹立不倒吗?”
“靠兵呗。”肖思光道。
“不对,靠的是兵符,依托的是皇权,大帅亦然如此。”左扶光详细说道,“上次逼宫时,子茂大帅就听太上皇的命令堵了沧晗将军。而皇上继位以后,他依然安定不获罪。”
“因为单家从不轻易站队,仿佛只是一个锋锐的战争机器。皇权指向哪里他们就打哪里,无论皇位上坐着的是谁。”
“这是共识。”
世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武器是最容易掌握,且不含感情的。
乱世中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他们选择听从,没有个人意志。
“可这次单浩轩没有听令返京,而是留在雅州了。”肖思光带着一丝希望说。
左扶光掐灭了他的侥幸:“那是被降职发配到边关的单浩轩,不是手握半数大中军的单家陶。”
“那照你这么说,咱俩此回真得当王八了呗。”肖思光甚至有一种收拾行囊的冲动,“你以前那个翠微碧澜什么的有没有教过你易容啊?要不我们只能用下下策暗度陈仓了。”
“还没到下下策时。”左扶光的目光投向隔壁房间,“就看下策来不来事了……”
……
白沙从昏迷中醒来,被打断的腿已经接起来了,打着石膏。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客栈的床上,在旁边照顾着他的正是瑞云。
瑞云一只眼睛是坏的,斜进了眼眶里,只能看见一点瞳仁和眼白,伤口狰狞可怖。
但另一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担忧道:“我还以为白沙死了,瑞云再也拿不到白沙送的玩具了……”
白沙心里一软,叹息道:“二十岁了,你怎么还是长不大啊?”
他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心里清楚是左扶光故意把他和瑞云放在一个屋子的。
瑞云见他动了一下,竟然有点害怕地站了起来,离他一米远。
“他们人呢?”白沙问道。
瑞云觉得对自己最好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明着的左扶光,一个是暗中好的白沙。
但这两人前两天打架的时候,都展露出让她极为害怕的凶恶面,所以她虽关心他们,却下意识地避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