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觉醒来的钟意之擦干净脸颊上沾着的口水,大步流星地就先迈了进去。
“谁心肠这么好,还叫马车送我回家?这车破是破了点不过还是谢了!”
于是,他们只得先顺路,将钟意之送回下水门附近的家。
淮光最后准备上车,一只脚已经踏上那颤颤巍巍的木板,终究是又缩了回来。
“这车上也没地坐了啊,我还是找匹马,或者驴骑骑?”
开玩笑,这样的马车,说不定一会儿没出城就塌了,她可不想将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尴尬中。
至于今日需传回的信中,这段她不在场的空白该怎么填,随便编编吧
破马车坚强地走,冰流还抱着那个木匣坐在正位,余下两人相对而坐,已经是膝碰膝的狭窄程度。
冰流道:“回去该细看看这匣子里的东西。”
不知何时起,她总是成为那个先开口的。
李衡手肘撑着自己的膝盖,头低垂着,疲惫又有些枉然。他这样姿势,钟意之就只能双手抱着后脑勺,仰头靠着竹席编的车壁,望着车顶了。
“昨夜太过意外,小庄又受了伤,我可能不太想再看这东西了。”李衡轻声道。
自从等到这个时机,决心为父母重寻真相的那一刻起,李衡有过意气用事,有过愤懑,有过郁结,但从未有过放弃。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线索,却说不想看。
“这可是你的宝贝影卫,拼死为你从石府里取出来的,真的不看?万一里面就是珹王案的真相呢?”钟意之仰着头说话,说话时有透过车棚缝隙的晨光在他喉结上跃动。
万一?
他怕的岂不就是这万一。
万一这真相是他不能承受的,该怎么办?
冰流沉默了半晌,终于道:“有一件事,我瞒着你,你们,好些天了。”
“与旧案有关的?”
“难道你已经和别人成亲了?”
二人同时侧目去看她,同时提出了风马牛不相及的猜测。
冰流直接忽略其中一个极不靠谱的问题,“有关,却也不太有关,是我家的事。”
马车一顿,策马的车夫回头道:“少主,前面就是下水门了。”
“啊,这,我到家了,你们聊,正好我回避?”钟意之躬着腰站起身,李衡再晚一瞬抬头,就会被他的肩膀撞到下巴。
“不必,先坐下。”冰流制止了钟意之后,直接道,“上次丝韧展示的那封信上,观蝉局的纹样,我觉得很眼熟,后来我仔细回忆,我很确定,我曾经在从前的家中看到过这个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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