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没有立刻回答,不置可否。可季枝遥望进他的双眼,凝视片刻便看出答案。
“你其实已?经想到了对吗?”她声音很轻,听的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必要?之时,孤要?亲征。”
季枝遥表现的并?不意外,因为她早就料到了。从前她有几位兄长便时常会?在这样难以决断的战事中领命出征,只可惜裴煦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裴煦,若真到那时,你要?护好你这条命。”
他听后?失笑,“很长一段时间里,旁人都巴不得我死,如今总算有人是盼我生的。”
季枝遥听后?眼底涌上一阵莫名的心酸与愧疚,垂下眼看着自己肚子。
“不止我,还有他——”
裴煦眼底情绪很浓,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到的情景。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冷漠无情,杀伐果断。可季枝遥却渐渐发现,这人冰冷的外表下,尚存一丝良知与温暖。或许是为人父亲,唤醒了他本性中的善吧。
这天过?后?,裴煦在朝上宣布亲征的消息。此事震动了朝堂,但除此之外,陛下还宣布了一个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裴煦离开期间由临安公主监国?,免早朝,每日呈递奏折,任何人不可懈怠。
因为不放心,裴煦私底下还吩咐陈钧,予他收犯人入地牢之权。这些都是裴煦从前紧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若非极其信任之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季枝遥被?告知此事时,她正和玉檀在房中练习针刺,一下子便被?毫针刺破了皮肤,留出几滴鲜红的血。
“他让我……监国?!?”季枝遥人都懵了,往日她根本不过?问政事,就连宫中如今新设了什么部?门她都一概不知,更不说递上奏折的人有无歹心、是否曾经有过?异心了,“这不是胡闹吗?”
说这她就要?起身去找裴煦,正巧这人来了,闲庭信步的,季枝遥看着就来气。
毫不顾忌周围人在场,直接蹙眉喊他:“裴煦!”
玉檀吓得咚一下跪下,陈钧也?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忐忑地看着两位主。
但裴煦已?经见?怪不怪,抬手?让侍女?都出去,只留陈钧一个人。
“你怎么能——”
“孤知道。”他走上前,见?她指尖还在流血,拿了张帕子给她包扎好,“可是放眼宫中,还有谁能帮孤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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