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较硬的大衣外套沾染着点点的霜雪贴在李如阳的脸上。
她打了个激灵,脑袋往后仰,想拉开距离,来人的力道并不粗鲁,却足以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宽厚的胸膛里,把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呼吸着那股魂牵梦萦的清幽淡香,细密缠绵的吻落在微热细嫩的皮肤上。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周引棠极富磁性的嗓音里夹杂着克制不住的浓烈的欲望。
要怪就得怪苏榕的挑衅行为实在过于恶劣,周引棠敢肯定他和她视频时苏榕是故意出来打断的,他穿着她的围裙跟个家庭煮夫似的站在摄像头前,还嚣张地挂断视频聊天。
这些举动无异于是在宣誓他是这个屋里的男主人。
目睹这匹心怀不轨的狼登堂入室,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于是当即离断,安排妥当好启川那边的工作后就来了。
他是坐红眼航班回来的,一下机后便片刻不停奔向她家,生怕晚一秒那个家伙就会把她拆吃入腹。
“你……怎么来了?”
他越抱越紧,李如阳的呼吸有些艰难。
“想你了。”
周引棠大方承认,餍足地蹭蹭了她软和的脸,嗓音低沉愉悦,“很想。”
一个多星期没见,他有数不清的柔情蜜意的话语想对她倾诉,正想与她好好温存一番,然而屋内两道灼热而充满嫉恨的视线迫使他快要沦陷的意志迅速清醒,抬起头顺势回望过去。
苏榕和池飞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黑沉的眸底翻涌着猩红的火舌,几乎要炼化成利箭把他扎成刺猬。
周引棠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微微眯起狭长的眼,阴晴不定地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
客厅的茶几边上围坐了三个人。
周引棠对面是池飞墨,苏榕对面的位子是空的。
李如阳是不可能陪他们打闹通宵,关上卧室的房门之前,她贴心地告诉他们次卧的柜子里有多的几床棉被。如果今晚要在这儿过夜的话可以去拿,至于要睡客厅还是睡次卧悉听尊便,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合上门,把他们平等地隔绝在外。
三张含情脉脉凝望着她的岁月静好的脸在房门闭上后瞬间拉得老长。
于是有了现在围坐在茶几前商量各自睡哪儿的画面。
苏榕垂眉不语,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表面看似无波古井,实际正为自己早些时候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
他严重低估了周引棠的行动力,早知道该忍一忍的,周引棠可不比池飞墨好对付。
池飞墨坐姿散漫,身体歪斜地靠在茶几上,手肘托腮,嘴里轻轻哼着小曲,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然而另一只手放在桌下,每每眼皮发沉就狠掐大腿肉使自己清醒过来。
他打定主意睁眼到天明,绝不给旁边两人一丝机会可乘。
周引棠在工作。
预估明天原定的日程安排恐怕无法执行,因此正做着调整,顺带处理几份需要尽快过目的文件。他专心办公,神情认真而严肃,仿佛置身事外,不过,偶尔会不着痕迹的抬起眼皮侦查般飞快扫过周身环境。
气氛胶着。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决定今晚留下,问题是——
睡哪?
卧室不给进,只剩下客厅和次卧二选一。
客厅虽然没有次卧舒服,但要是在次卧睡,门一关,保不准客厅的人什么时候就趁机溜进她的房间里了。
所以。
三人有了肯定的答案,非得从中选择,那必定是——
“我要睡客厅。”
池飞墨抢答道,他的理由十分有理有据,“我有幽闭症,那个房间太小,我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