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有点激动:“你想见他?!”
这个思维跳脱得让李如阳有点诧异:“只是问问。”
“哎,”徐月低声叹气,“要是你说想见他,他听到估计要高兴疯了,飞墨他——”
发现她没有吭声,似乎是不感兴趣,徐月干巴巴笑了两声:“哦,没事,当我没说吧。”
李如阳回想起来,她最后一次和池飞墨说话就是那一通电话,之后他就真的没再打来。
她没骗徐月,他们的确断联了。
至于后会有期无期,没人能说得准。
望着余晖洒满花房的地板,李如阳静坐在小沙发上等苏榕回来。
那个修长身影来得比以往都要迟,等到夕阳潜入地平线下收走了最后一道光束,留下一室暗淡后,他在门外像雕像似的定住了会儿,才慢慢抬脚走进来站在她面前。
苏榕不擅长伪装,李如阳仰头看他带着未消的震惊和不解的神情居高临下,心下明了,泰然举起几个花苞凑近他:“金花茶的花苞太多了,我摘掉了一些。”
苏榕只淡淡扫了一眼,眸光流转,视线回归到她脸上,她沉静的目光回应般掠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身体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强烈的对决式氛围仿佛使一切都透不过气,房间的花花草草若有感应似的垂下叶片,老实收拢好,趁夜色隐藏在角落里默契地噤声。
苏榕先按捺不住,“你在报复江晚兰。”
“不太对,是江家。”
“为什么?”
“江晚兰对我做过些什么你大概有调查过吧,不然你也不会搅黄了他们好几个合作。”
苏榕凝眸,睫毛颤动。
原来她知道。
李如阳一改平和的面容,神色淡漠,手指揉捏着那几个小小的茶花花苞。
“我应该要感谢你的,不过,我不需要那种对他们只能算是皮肉伤的惩罚。他们只是少赚了几个钱而已,对比起来,我被造成的伤害是入骨的,所以我要求他们的伤口也必须见骨。”
“江晚兰是附带,她依仗的是江家的权势,背后的江家才是我真正要报复的对象。”
他艰难开口:“你,没告诉我。”
“我说了,苏先生会帮我?”她挑起眉梢,饶有兴致:“你们两家是世交,我可是准备把江家置之死地的。所以我啊——不相信你。”
苏榕身形一怔,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对我的性格不了解,对你那位青梅同样不了解,我不确定你调查了多少,但有一件你一定不知道。”
接着,她用寥寥数语讲述了那个雪夜发生的事。
苏榕弯下腰与她对视,眼眶通红,确定她不是在说谎。
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不停颤抖,最终痛苦地垂下头。
李如阳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由他死死把自己锁在怀里,还可以用很轻快的语调说话:“我没有证据,你相信或者不信随便你。”
“别说了……”苏榕的嗓音抖得不像话,恍若置身天寒地动之中,冷意侵袭他的全身,“我信。”
他根本没理由怀疑她。
只是听到她把可怖的经历轻描淡写地讲出来,心难受如同刀绞般,身体撑不住软下去,两膝跪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喘息。
李如阳捏碎花苞,松手让残破的花叶从指间滑落,靠在他耳边喃喃道:“你知道了,江家应该也差不多查到是我举报的了,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
“苏榕,你要站在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