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会装可怜。
他撇撇嘴,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眼一抬一敛,偷看到她舒展开来的眉头,胸口的几分不郁将将散去。
李如阳很闲。
闲得发慌。
她感觉自己像块被海浪冲到岸上的要朽了的木头一样在角落静静搁着。
如果拿场务的工作和助理的工作相比,前者是打杂,后者是打杂中的打杂,池飞墨叫她做的只是些端茶倒水的事。
她举目四望,原先她呆的组里的同事工作依旧不少,场务组长也在忙。
想想这几天他对她还算不错,李如阳便过去跟他打招呼,问用不用她帮忙。
“小李。”
她回过头去,是池飞墨在喊她。
“茶。”
她只好去给他倒。
递给他后刚转过身。
“湿巾。”
她从小袁给的小箱子里找给他,在一旁站了会儿,估摸他不会再叫她了,抬腿要走。
“我鞋带松了。”
李如阳无语地看着他。
对方张开双臂,一手茶杯一手湿巾表示他空不出手,把鞋带松了的那条腿伸向她,脚还贱嗖嗖地在空中转几圈才落地。
她蹲下来要去系,池飞墨的腿往回收了一步,拉出她伸直手也够不到的一小段距离。
李如阳蹲着稍稍向前挪动,那条腿同时又收了小半步。
意识到池飞墨在捉弄她,李如阳仰头对他板着脸。
这一出使得两人的间隔拉进了许多,上方宽大的身躯将她几乎全笼罩住,他俯下身来,那张脸近在咫尺。
周围的空气都沾染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嘴里呵出的红茶气息喷在她脖颈处,像羽毛飘落肩头似的泛起痒意。
他与她相对而望,眼底一片幽深。
下一刻,那双勾人的眼眸里的幽深如涟漪漾开,露出李如阳熟悉的笑容。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两个人几近暧昧的身姿架势依旧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还没等他们浮想联翩,池飞墨用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分贝嫌弃地说道:“系这么慢。”
一连几天,只要李如阳一有要离开的举动,池飞墨就叫住她,使唤做些芝麻小事,乐此不疲。
李如阳只好被迫在他拍戏时在边上看着,这种题材类型的剧她不大感兴趣,加上她现在是助理,没有什么参与感,因而神情泛泛,只是机械地做着拍照录花絮的工作。或者站在小袁边上看他拍完场次后在剧本上做消场和记录。
倒是池飞墨,一秒投入的演技令导演夸了又夸,说他把少年的青涩感拿捏得很细致。
他天赋上佳,有很强的领悟力,角色心理揣摩得惟妙惟肖,只要一认真演起戏,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每当导演夸他时,他边附和着边拿眼偷瞄李如阳,接触到她望过来的视线,知道她都听见了,嘴角止不住往上扬,更加全身心地投入戏中。
“我演得怎么样?”
休息室内。
中场休息,池飞墨坐下来接过李如阳手里的水杯,状若随口一问。
她想了想,真诚地说:“挺好的,跟被夺舍一样。”
“。。。。。。”
他一口噎住,这算是夸他么。
随后,李如阳把剧组发的盒饭塞到他怀里,自己坐在旁边吃自己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