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迟迟未愈,每每动作牵动,都会疼的他浑身颤抖。
每当他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勉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入睡,又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梦境之中,他总在逃,但四面八方都是铜墙铁壁,任他怎样的疯狂捶打,都无法撼动分毫。
而这个时候,又总是会出现一支箭,从他身后突然射来!
那种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绝望,犹如海浪汹涌而来,将拓跋予一次次吞噬淹没。
他总浑身大汗淋漓地醒来,惊慌四望。
然而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周围再无一丝动静。
这一晚,依然如此。
拓跋予再次惊醒的时候,因为惶恐,在梦中疯狂挥舞胳膊,肩上的伤口再次溢出血来。
拓跋予捂着肩,除了血腥,还伴随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被抓之后,他衣服都未曾换过,一路被关在囚车之中颠沛流离,吃喝拉撒全在其中,身上都已经馊臭。
外面传来规律的脚步声,应该是要换防了。
这段时间,他们看他看得很严。
但很快,拓跋予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那脚步声竟然越来越近,抵达了门外之后,也并未停止。
紧接着,外面传来几句交谈之声。
拓跋予意识还有些混沌,未能仔细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只听到了零落的词句。
什么“南胡”,什么“命令”之类……
正在他满心疑惑之际,那扇关闭了许久的房门终于被打开!
吱呀——
数道身着铠甲的身影走了进来,迅速将他包围了起来。
那股沉重的压抑感令拓跋予越发不适。
他缓缓抬头,朝着门外张望了一眼。
那一角天空泛着蟹青色,竟是快天亮了。
——拓跋予被关在这里,每日混混沌沌,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早就将他耗尽,哪里还顾得上天黑天明?
但这会儿,面对这样的阵仗,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警惕地盯着这些禁军。
“你、你们想做什么!?”
他嗓音沙哑粗粝,音节模糊甚至有些听不清。
对方并未理会,领头的那人只挥了下手,
“带走。”
立刻有人从两侧上前,将拓跋予控制住。
拓跋予惊慌起来,开始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