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问题上,他们一向诚实。靳北笙夹在指间的烟,一点点燃尽,两人都再未发一言,靳北笙看着林清浅,林清浅望着远处的云。他知道她并不快乐。良久,他掐灭了烟,转身走到了她身旁,俯身拥住她:“在想什么?”林清浅又打了个哈欠:“在想那片云像什么。”她抬手指给靳北笙看,可天上有很多云,靳北笙并没找到她说的是哪一朵,只问道:“想去睡觉吗?”林清浅收回手,抬头看他:“爷爷奶奶们都没睡,我去睡觉不太好吧?”靳北笙笑了下:“刚才下棋下到一半,韩爷爷就犯了困,韩良借了客卧,扶着他去休息了,爷爷奶奶也回卧室去午睡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们是清醒的。”林清浅松了口气,又是一记哈欠:“我是真的困了。”她转身把手搭在靳北笙肩上,嘿嘿笑笑:“要抱。”靳北笙笑着抱起她,转身下了楼。走进他的卧室,门刚一关上,林清浅就又回想起了那个不算太愉快的混乱的晚上。被佛珠捆住的手腕,趴在床上蒙住脸的被子,还有玻璃窗上她的手印,镜子前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浮现,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小声问:“我们能不在这儿睡吗?我想回我的房间。”靳北笙猜到了她的想法,没勉强,也没多问,只抱着她转身离开了卧室。好不容易躺下,林清浅又定了一个半小时后响铃的闹钟,靳北笙等她放下手机,将她重新搂进了怀里:“没必要这么拘束,爷爷奶奶是不会介意你多睡一会儿的。”林清浅往上拽了拽被子,闭上了眼睛:“他们不介意,但并不代表我可以没规矩,我不是小孩子了,这里也不是我能无拘无束的地方,毕竟……不是我家。”靳北笙又将她搂紧了些,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林清浅侧身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声音很闷:“你没什么好道歉的,你和靳家都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太贪心了。”……第二天一早,靳北笙和林清浅随车同爷爷奶奶一起上山去了清泉寺。这次,靳北笙没坐车绕着山间公路直达寺院门口,而是提前在山下下了车,林清浅见他下车了,也没多问,就跟着一起下来了。她跟在靳北笙身后,和上山去寺庙的游人一起,一步一个台阶慢慢走着。走累了,她就拽拽靳北笙胳膊,然后靠边站着歇一会儿,歇够了,就继续往上走。她不知道靳北笙这么虔诚的爬山是想求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跟着他,又是为了求什么。这一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各有各的目的,除了她。但如果想跟着靳北笙也算是目的的话,那她倒不至于显得太过迷茫。清泉寺里,香火仍旧鼎盛。靳北笙捐过香火,持香走进了殿内。林清浅没进去,她只是持三炷香和大多数人一样,站在殿门口的大香炉前,鞠躬拜过后,驻足片刻,将她手里的三炷香插进了已经插满了香的香炉里。香灰融进了炉中燃着的万千俗事中,她开始像以前的靳北笙一样,烧香拜佛不求别的,只为于神佛前,求得一瞬心静,心安。她未进供着神佛的殿内,却见靳北笙跪于佛前,这样的他,林清浅见过许多次,每一次他都很是虔诚,只是不知他虔诚的愿望,在这一世里,神佛助他实现了多少。但她想,拜神佛应该还是有用的,毕竟三生已过,她又在佛前求了和他的朝朝暮暮,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头顶上方的天空中,皈无大师养在后山的鸽子在诵经声里,成群飞过这一方天空,天很蓝,阳光很好,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下山时,林清浅问靳北笙,这次又求了些什么。靳北笙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下台阶,垂眸笑笑道:“我的所求,在我身边。”这次轮到他求朝朝暮暮了。……转眼过了五月,六月一到,也就临近期末了。林清浅忙碌了起来,公司,学校,哪哪都有需要她去忙的事。但忙点儿也好,至少忙碌起来,她就不觉得自己很空了。因为忙碌,她和靳北笙之间相处时的沟通也越来越少,每天照例早晚互相问候两句,聊几句工作,聊完,她待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然后继续各忙各的。除却她的生理期,他们隔一天或者两天,也不知是谁先开头,只要拥抱在一起,吻在一处,就会开始一场不到精疲力尽就无节制的情爱。他们坠于情网,在混沌间,逼着对方说出对自己的爱,这一刻他们都是真诚的。林清浅觉得他们开始变得像一对夫妻了,和她记忆中父母的相处模式开始无限靠拢。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和靳北笙的结局。她也能感觉到,靳北笙和她一样,在这段关系里也是压抑,不快乐的。在床笫间,他为了哄她说出一句爱他的话,开始时常失控,不再温柔。可每每这时,却是林清浅最开心的时候,她:()佛子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