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皇帝这番骂,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昭昭了,他的心腹到他跟前道:“殿下,下官刚刚打听了一番,方才苏嬷嬷还叫了宁国公府三少爷去,盛家表姑娘刚刚就跟着太子妃走了的。”
她只想要三哥哥来看他的妹妹一眼。
苏嬷嬷叹息:“是。”
她就要走,却突然被盛宴铃扯住了衣角,“让宁国公府的三少爷也一块来吧——他看了许多医书,也许有办法呢?”
皇帝坐在上首,突然满意的笑了笑。太子,储君,这般做才是对的。若是跟着人走了,他才要失望。
太子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意。他心里记挂着昭昭,这头又被皇帝骂着,丢了储君脸面,他觉得自己犹如进了油锅,简直是被煎炸一般,处处都是痛。
太子妃已经镇定下来了:“我说去就去。你们一个人去请太医,就说是我有些不舒服,叫江太医过来。江太医是日常给我请脉的,医术高超,有他准没有错。”
苏嬷嬷让人带着他先走。
“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寿宴之上,苏嬷嬷不敢哭,“昭美人得了大病,怕是不行了。”
太子焦急,压低声音问:“得了什么大病,你快说啊。”
言下之意是算了。毕竟是陛下的寿宴,就跟过年一般,叫太医是忌讳,还是为着个小美人。
等他急匆匆回东宫的时候,便见里面跪了一地,静悄悄的,静得可怕。
都知道若是昭美人出了事情,她们也不要活命了。
苏嬷嬷为难的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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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她想,让昭昭看看宴铃的未来夫婿也好。
太子妃:“来人,快去叫太医,快些,去叫太医来。”
又道:“再去请太子回来,就说是我和昭昭都病了,昭昭病危,请他回来看看。”
太子便寄希望于苏嬷嬷说错了话。万一不是昭昭而是盛宴铃呢?
他皱眉:“就是出再大的事情,也不该在此时此刻走啊。”
苏嬷嬷就走了。她亲自带着人过去,但去的时候很不巧。
太子正在跟晋王一块在皇帝面前敬酒。
她一直堵在喉咙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她以为自己会说很多话的,但说出口的时候,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她会没事吧?”
但苏嬷嬷还没有说出声,就见皇帝身边的公公来叫他过去,“陛下说,请您跟晋王,顺王爷一块去掀开岭南王送来的长卷字帖。”
他便抱着这般的期待,硬生生的等到了宴席结束。
太子心急如焚,面上不显,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没有过多思索,只叫苏嬷嬷先回去,让太医不惜一切代价治病。但却没有跟着苏嬷嬷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着公公走了。
皇帝在上头看见了,眯了眯眼睛,也没有管。倒是太子从前头回来,看见苏嬷嬷就问:“太子妃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离席了。方才父皇还问起她来。”
伺候昭昭的宫女嬷嬷早已经吓得跪了一地,便有一个嬷嬷道:“太子妃,昭美人今日晚间吃了些果子,便成了如此模样了。”
他立刻站起来,“我跟你们去看看。”
她现在不敢说这是最后一眼,但万一呢?
她没见过人死。就是先生死时也没有见过的。先生死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里,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声息,如今,他的妹妹毫无生气,她只看一眼,便知晓昭昭应该也要死了。她也会在几个时辰之后变成跟先生一般的脸色。
他只敢胡乱抓了个小太监问,“昭美人怎么了?”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全身都在抖:“太子殿下,昭美人……去世了。”
太子耳边轰然鸣叫,如同山崩地裂之势,眼前一黑,使出全身力气踢了小太监一脚,“狗奴才,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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