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居住的屋内,姜佩兮问侍女:“善儿呢?”
“在屋里,嬷嬷哄他睡觉呢。”
得知周氏给她下药后,作为母亲的姜佩兮自然不可能把孩子留在建兴。
她往内室走去,走了两步后转头看停在原地的丈夫。
“跟我进去。”姜佩兮吩咐他。
周临沅觉得这不合规矩,作为死士无论怎么虔诚效忠,也不能跟到主子的寝室去。
“等我请你吗?”她脸色微变。
周临沅心头一跳,立刻跟上。
掀开垂落的帘帐,姜佩兮放轻脚步。
已经将孩子哄睡着的嬷嬷守在摇篮旁昏昏欲睡。迷糊间见来了人,再仔细一看,竟是女主人。她一下醒了困,忙不迭就要起身行礼。
姜佩兮拦住她,轻声道:“出去吧。”
嬷嬷欠身后准备退下,退离了几步才注意到归来的主人家,“司簿也回来了。”
周临沅辨别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但“司簿”是谁?是他吗?
“过来。”这是珠玉相撞的音色。
察觉出女主人的不悦,嬷嬷恭谨退下。
“过来看看孩子。”她再度开口。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
进入静谧到私密的空间,周临沅不太有那个胆子,只能尴尬地提醒,“这不合规矩。”
“你以前进来过很多次,不差这一次了。”
姜佩兮看着羞赧的丈夫,“你没失忆前,很疼爱这个孩子,过来看看他,说不定你能想起些什么。”
他的每一步都表明自己的不情愿。
姜佩兮耐心等他磨蹭到摇篮前。
“这是我的孩子。”她告诉对方。
他赞美的措辞总是格外匮乏,“好看。”
“除了好看呢,你不觉得他像谁吗?”
“很像您。”
姜佩兮被他的不开窍噎住,原来周朔的不讨喜自少年就有了,“你不觉得他也像他的父亲吗?”
“也像。”
他话接得很顺溜,就是眼睛和脑子都不顺溜。姜佩兮想。
“你落个水,把脑子都落没了?”
周临沅不明白对方的怒意从何而来,却也不敢反驳。
他低下头准备乖乖听训。
“手给我。”姜佩兮命令他。
他的手粗糙了很多,上面布着零星的口子。
姜佩兮牵住他的手指,拉着他去触碰孩子。
指腹下原来的薄茧被厚茧取代,这样的触感堪称粗劣,膈着姜佩兮的手心,膈进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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