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见眼前这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太多震惊,但慢慢黯淡的神色,和逐渐攥紧的双拳,足够表达此时的心情。
“呵,”他自嘲地笑道:“也就是说,你们全部都知情,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为什么?”
阿承和南南羞于面对温鹤禹,正埋着头做鸵鸟。
三人中,只有陈惜音迎上了那道不太友善的视线。
所以温鹤禹锁定目标,双眼牢牢追随着对方的全部动作。
陈惜音把他请进去,自己则是细心把门关好,才温吞开口:“因为……我们尊重虞绮的意愿,也相信她能成功,更相信你能救她。”
陈惜音的头随着说话的节奏,像背书一样轻微前后摆动。
态度实在谈不上诚恳,反而敷衍得很。
而且几句话云里雾里,仿佛还夹杂着嘲讽之意。
温鹤禹压着怒火,想听完她接下来还
要说什么再作反应。
但很快,温鹤禹就发现陈惜音嘲讽的对象,其实是她自己。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呢,我每天都拿来骗自己。当然了,也不能说一点没有,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陈惜音声音沉闷,眼眸中露出一种难言的鄙夷。
但可能觉得自己一个“帮凶”,没资格做出这样的反应,便泄气地摇了摇头,干巴巴扯起嘴角。
“我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在虞绮提出这个很冒险的计划,还需要帮忙时,我们的确一开始会反对,但因为私心作祟,也很容易被说服。”
陈惜音将有些飘忽的目光重新对准温鹤禹。
即将讲述的主人公不再是值得鄙视的自己,所以她的眼睛里换上一种可以称之为欣赏的色彩,声音也比刚才略有活力。
“但你不一样,你在意的只有她,肯定不允许她为任何事冒险。所以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不会配合的,她这才要求我们一起瞒着你。”
陈惜音上前一步,态度早就不复刚才的敷衍,既真诚,又坚定。
“不敢奢望你原谅我们的私心,但在你想要发怒或者报复前,我们能不能一起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完成?”
优先救虞绮出来,根本不是一件需要讨论的事情。
温鹤禹自然知道什么更重要。
但他还有很多地方没搞明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罪证册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陈惜音娓娓道来:“当
年苏家其实有两个人逃了出去,唐恒和他的小妹。但妹妹早就去世,虞绮便顺势顶替,以圆替嫁一事,也是给你一个在皇上面前更被信任的机会。”
温鹤禹想起说到虞绮是苏家后人时,自己的反应,心中了然。
可能也是有这个铺垫,在方才得知唐恒的真正身份后,他也没有太过震惊。
“如果不谈什么大义,虞绮最初想扳倒陈尚书,一是因为和我的交易,还有就是她想为唐恒报仇。而后来……”陈惜音停顿片刻,加重了语气:“却是为你。”
“为我?”
温鹤禹重复着这两个字,但目光依旧澄澈,没有染上太多迷雾。
他大概清楚了虞绮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