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妖用八对步足疯狂搅动海水,“惊涛号”像片叶子般在浪尖颠簸,船底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更可怕的是,它那对巨螯竟顺着船身倾斜的角度爬了上来,螯钳开合间,甲板上的青铜炮被轻易夹成了废铁。
“跟这畜生拼了!”一名断了腿的士兵抱着炸药包,嘶吼着扑向巨螯。
他在被螯钳碾碎的前一瞬拉燃了导火索,轰然巨响中,巨螯的倒刺被炸断了数根,可甲壳依旧完好无损。
万重的独臂已被震得发麻,他望着不断倒下的士兵,突然瞥见巨妖腹甲边缘的缝隙——那里隐约露出层淡粉色的软肉,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给我支破甲锥!”他朝着兵器箱嘶吼。亲兵立刻抛来柄尺许长的锥子,精铁打造的锥尖泛着幽蓝的光。
万重咬住锥柄,独臂抓住断裂的桅杆,借着船身倾斜的力道纵身跃起。
他在空中翻转半周,避开横扫而来的巨螯,靴底重重踏在巨妖的背甲上。
藤壶的尖刺刺穿了靴底,鲜血瞬间染红了青黑色的甲壳。
“畜生,看招!”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独臂将刀柄与刀身死死捆在一起,刀刃在阳光下亮起道孤注一掷的寒光。
巨妖察觉到背上的威胁,疯狂地扭动身躯。
万重被晃得险些坠落,他死死抠住背甲的缝隙,任凭倒刺划破手掌。
当巨妖的腹甲再次随着呼吸张开时,他突然将环首刀插进甲壳缝隙,借着全身的重量往下压——刀刃没入半寸,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
“就是现在!”万重猛地拔出破甲锥,用尽毕生力气刺向那道粉色软肉。
锥尖没入的刹那,巨妖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疯狂翻滚。
万重被甩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船舷上,喉头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伤疤。
可那柄破甲锥仍牢牢插在巨妖腹甲里,随着它的挣扎越陷越深。淡粉色的软肉外翻,涌出的血液不再是墨绿色,而是带着腥甜的赤红——那是巨妖的心脏所在。
巨螯的动作渐渐迟缓,横扫的力道也弱了下去。
万重挣扎着爬起来,独臂拄着断裂的刀杆,看着那只比船还大的螃蟹在海面上抽搐。它的复眼渐渐失去光泽,步足无力地拍打海面,最终庞大的身躯侧翻过来,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腹甲。
甲板上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万重望着插在巨妖腹甲上的破甲锥,独臂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道伤口虽不足以致命,却足以让这刀枪不入的怪物失去大半战力。
“将军!您受伤了!”亲兵扑过来,才发现他的后背已被巨螯的倒刺划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顺着空袖管滴落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