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的身体极虚弱,不是一二日就能养过来的,睡了一会醒了,景秋和添香听见里屋的动静进来,“主子醒了。”景秋把幔帐挂在两侧鎏金钩上。
添香说:“主子饿了吧,张福做了鸡肉粥,奴婢给主子端去。”
魏楚点了下头,添香走去小厨房。
景秋扶着魏楚靠坐起来,魏楚的身体还很虚弱。
景秋口气颇为埋怨,“玉宁公主手里有皇上的密旨,为何不早救主子,如果早点拿出来,主子少受了多少罪,现在人被折磨成这样。”
魏楚说:“皇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玉宁公主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皇宫里处世之道谨小慎微,明哲保身。
她与李业之间多年相处,帝王的心思多少能参透,李业宠她不假,可拿她和江山社稷比,孰轻孰重,答案无需犹豫。
玉宁公主冰雪聪明,在她被太后关了七八日还能沉得住气,不是侧面说明李业对自己的态度了吗。
添香端来鸡肉粥还热的,在玉清宫她才能放心地吃东西。
过了两日,魏楚下红了,景秋慌了,忙要去请太医,魏楚叫住她,说;“你去请季太医,别让人知道。”
魏楚怀孕后,都是季太医往来玉清宫,一来二去,魏楚和季太医熟了,魏楚相信季太医。
季太医检查后,面色沉重,“娘娘的身体太虚弱,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
这话说出来,对贞妃是残酷的。
季太医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失了血色,明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了,心不由抽疼。
魏楚自己早有知觉,唇抖了抖,请求说;“季大人能否替本宫瞒着。”
季太医心中叹息一声,“娘娘,早晚瞒不住。”
“大人,我的意思是暂时先瞒着,不说出去。”
季太医同情她,这么大的打击她一时接受不了,说;“微臣只能暂时替娘娘保守这个秘密,不说出去。”
魏楚小产的事只有季太医和景秋知道,玉清宫里的人都瞒着,就连添香也没告诉。
玉宁公主每日过玉清宫来,看躺在床榻上的魏楚的脸色更加苍白,消瘦的下颚尖了,悄悄对景秋说;“你家主子这样下去,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景秋只得说;“太医说我家主子的身体慢慢调理,急不得。”
玉宁公主在外间同景秋说的话,魏楚都听见了,她拿过铜镜照,看见铜镜里的自己,一副病容,双目空洞无神。
景秋进来,魏楚说;“给我梳洗。”
景秋给她梳了头,魏楚挑了一点胭脂在两颊晕开,拿胭脂纸放在唇上抿了抿,铜镜里的脸瞬间明亮了,魏楚唇角边一抹笑透着诡异。
后宫嫔妃都知道贞妃养胎,不出玉清宫一步,极其谨慎,贞妃的膳食都是玉清宫的小厨房做,采买也是宫里专人负责,外人根本插不进手。
冷宫里贞妃腹中的胎儿没掉,玉清宫防范如铁桶一般,根本无处下手。
魏楚心中早有计较,害自己的人要再次动手,她不给她或他们一点可乘之机,迫于无奈,逼得她或他们铤而走险,那她就好整以暇,等她们出手,一次次下手不成,增加他们败露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