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时受过这样的欺负和委屈?
于是一上了马车后,刘海升立刻便对着父亲喊道:“爹,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公道?”刘锡彤瞪起双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孽子,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还想要公道?”
若不是在马车里,他就不只是像现在这样敲几下儿子的脑袋,而是要打得他到处跑了。
刘海升捂着脑袋有些苦闷,但他自认自己是刘家唯一的男丁,心里面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底气,认为父亲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轻易放弃他的。
别的不说,家里还有一个祖母可以压着父亲,她最是疼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
于是眼珠一转,刘海升立马又开始给李勇那边上眼药了:“爹,我看那杨乃武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否则的话,他又何必要将您过来?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一个举人………………”
既然自己在父亲这边没什么好形象,干的事情也不可能洗白了,那就想办法将李勇拖下水。
只要父亲心里一直惦记着对方,刘海升相信迟早有他倒霉的时候。
捉他的奸,打他还逼他拍下偷情的罪证,还将父亲也牵扯进来,这笔账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正是为了顾全我的面子,他才要我亲自过来将你带走。你若是行事有他半分妥帖,我又何必操心?”
其实刘锡彤此时也在怀疑李勇的目的,若真是要息事宁人,一开始却为何是那样的态度?
正因为不同寻常,他心里自然警惕。
何况两边既然已经结下了仇怨,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童,自然不会觉得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当着儿子的面,刘锡彤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给李勇那儿记了重重的一笔。
他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甚至没读过多少圣贤书,作为湘军出身的官员,他其实是以战功和关系才得以上任为巡抚。
在治理地方方面,他既没有理论也没有经验。
甚至平常断案都得靠幕僚和师爷帮忙,所以他心里头对于杨乃武这样的正统读书人既是瞧不上,觉得他们只会纸上谈兵,却又有些嫉妒。
而今天的事情,虽然是在杨府关起门来解决的,但是纸包不住火,迟早也是会传出去的。
就当时现场除了李勇身边还有几个下人,谁能保证他们闭嘴?
就算下封口令也不保险,以刘锡彤巡抚的名头,都不一定能保证封锁消息,何况那杨乃武现在只是区区一个举人。
当然,刘锡彤心里也认为杨乃武李勇那边不太可能帮他隐瞒,或者至少是会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个可以拿捏他的手段,在以后需要的时候用上,而这也是他绝对无法容许的。
所以心里面自然得想办法,如何先下手为强。
绝对不能够让一个举人骑到自己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