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一个真实的名字,仿佛为他的秾丽渡上了别样的感觉,他只是坐在那,随意的翘着腿,明明是个闲散的姿态,却让那眉眼间的风采都变作了嗜血的戾意。
好吧。白沉锦想,这人长得真好看,姑且能配得上尊上。
白沉锦搁下茶盏,又忍不住瞥了眼他左肩上的小辫儿,隐在乌沉沉的发里,倒是柔和了他的锋芒。
阁里一时间寂静的只闻雨声。
萧衍拨着茶盏里沉浮的沫,似是没留意道这目光,晏顷迟眼风一偏,在白沉锦继续探究前,以视线拦住了她的目光。
“本该在昨夜里跟你说的,但是思虑到你已经歇下了,便没再让人去通报你。”晏顷迟说道。
他没有去提昨日白沉锦下药的事,反倒是以诙谐将沉默带来的一丝丝尴尬化解了。
“既然是尊上的朋友,理应设宴款待,接风洗尘的。”白沉锦温和的笑道,“若是萧阁主不嫌弃,今晚便留下来用膳吧。”
“不是朋友。”晏顷迟一只手轻搭上萧衍的腿,看着他,眼中漾起了温润的笑意,“是家妻。”
萧衍拨着沫的手停滞了一下。
白沉锦下意识轻“啊”了声,目光重新投向萧衍,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位是您的……妻室?”
“是。”晏顷迟含笑望着萧衍。
白沉锦怔怔的看着萧衍,在确认对方真是男子以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的天彻底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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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时候,一弯冷月静静悬在大漠的上空,扎格拉玛沙漠上,是一片苍莽浑厚的黄。
极目望去,风沙万里。清冷的月色在起伏的沙漠上勾描出灰冷的线,风凌厉的劲吹着,卷起长沙,宛如荆刺抽打在面上。
一行影子在呼啸的风沙里缓缓挪动着。驼铃声击响在夜色里,迟缓而稀疏,借着月色去看,沙漠上的骆驼像是一脉绵延的小山丘,绵延出几里地。
驼背上的行者呸地一声吐出了嘴里的黄沙,狠狠啐了口痰,溅在了旁边人的脚下,竟冲出了个小坑。
“妈的,要是白沉锦这娘们不把人给我们交出来,老子就把她的这些子民都射杀完了!”为首的魁梧男人眼神精明而凌厉,他瞥了一眼被那群被捆在驼队末尾的人,阴恻恻的笑了。
驼队后,是一群手被锁仙绳绑缚的京墨阁弟子和一百多个鲛人子民。
这群人是被他们从暗河边掳回来的,说实在的,这些个傻小子身手当真是不错,只可惜显然不了解这里的复杂地势,只会用蛮劲的功法,如何能比得上训练有素的沙漠铁骑。
好在他们的体力足以支撑这徒步跋涉的几十里,虽是面色疲惫,却也还能跟上步伐。
倒是那群鲛人,已经被沙漠上蒸腾的热气烤的失去了活力,个个东倒西歪,步伐趔趄,有些甚至已经走不了路,筋疲力竭的被骆驼拖倒在沙土上,用身体划出了道长长的拖痕。
“他妈的,这群鲛人还跟几百年前一样,无法在沙地上行走啊。”旁边的副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