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对劲。”萧衍哑声重复。他蜷缩起手指,背脊上渗出的薄汗黏着轻薄的衣料,像是裹上了厚重的纱,连喘息也被抑制住了。
两个人沿着荒废的院落四处查看,却是一无所获,许多屋子外都挂着锁,窗户也被木板从外钉死,有些年久失修的门就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在风里轻轻晃动着。
没有任何人迹。难道是那人故意把鞋印留在这里,混淆视听?萧衍想到。
然而不等他再去细细斟酌思索,体内的躁动好似更加重了,他呼吸紊乱,呵出的热气忽然间变作了声难耐的喘息。
好在晏顷迟的注意都放在了另一边的屋子里,没有听见。
“晏顷迟。”萧衍陡然顿下脚步,微翕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说。
晏顷迟闻声回首,瞧见了一双浮着水汽的眸子,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萧衍陷在沉浮的光影里,眼尾催出了点红,瞧着眸色潋滟,目光不太清白。
“怎么了?”晏顷迟话音未落,门外忽然哐当一声响。
萧衍被惊起,猛地转身。
原本半掩的大门,被一道黑色的影子踹开,簌簌灰尘在日光里沉浮,有人喘着粗气立在台阶上。
“沈闲?”萧衍盯着站在祠堂外的身影。
沈闲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迈过门槛,浑然一副风尘仆仆,远尘而来的模样,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是此行弟子的首领林郅。
林郅倒是还好,只是额上浮着虚汗,也不知是不是热的。
“阁主。”他朝萧衍行礼。
“你们俩怎么会来这里?”萧衍不虞。
“你出去几日了!”沈闲喘息粗重,瞧着有折腾后的疲惫,眼中却满是担忧之色,“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一直在派弟子出去寻你!是林郅打探到你去的酒馆了,我才能沿着人问,找到你。”
他说罢,在晏顷迟深沉的目光里,来到萧衍面前,解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了萧衍的肩上,拉近了距离。
“沈闲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晏顷迟话未落,便被沈闲打断了。
“是我该问三长老怎么会在这里吧?”沈闲看着他,笑意深了几分,“怎么,你是想问,你明明把我和故笙关起来了,我为何还会在这里出现?”
萧衍目光偏向晏顷迟,若有似无的递了一个眼色。
晏顷迟轻叹息,但笑不语。
“那大概是让三长老失望了,我和故笙自己逃出来了,”沈闲也是对他微微一笑,谦和有礼,“三长老也别总想着再用我和故笙威胁萧阁主了好吗?”
晏顷迟静了片刻,并不看沈闲,只是目不斜视的说道:“我是把人送到了一处宅院,但是我没有为难任何人。二阁主这般信口开河,是自以为无需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么?”
“也不尽然,”沈闲手搭在萧衍的肩上,和他挨得近,“三长老那巴掌赏得好,我定会谨遵教诲。”
萧衍侧眸看他,狭长的眼尾微挑着,依旧是神色平淡,只是面颊上微微泛起了薄红,耳根热得很。他强压着身体的不适,默不作声的缓了口气,拨开了沈闲的手,也避开了看似亲热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