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将剑归了鞘,接过弓箭,只觉得这副弓箭像有千钧之重,怎么也举不起来。
李谚,是窈窈的大伯父,对窈窈来说,李谚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他射杀了李谚,窈窈还会理他吗?
他将弓拉开,又放下,复又拉开,始终下不了手。
“父皇……”
他回头,想与乾元帝求情。
荆王抬忽然手,一掌击在他拉弓的手肘处。
赵晢猝不及防,手下一松。
“咻——”
那支剑带着破空之音,直奔李谚而去。
“不——”
李璨尖锐的嗓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她紧赶慢赶的来,不是为了看赵晢射杀她大伯父的!
赵晢回头看到她,脸霎时白如金纸。
李璨看着大伯父中箭倒了下去,脚下一滑,直直摔倒,她心痛愤懑难以言表,一时遭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赵晢疾步走过去,从糖球手中接过她抱在怀中,双手都在颤抖。
“父皇,要不要命人补一刀?”
荆王返回乾元帝身旁,低头询问。
乾元帝双眸红红的,脸色不像平日那么难看,反而有些红光满面的:“拖下去!其余人等即刻启程回军营,若有违者,斩立决。”
立刻有禁军将李谚拖了下去,李谚带来的一众人马一哄而散。
“父皇,外面风大雨大上,儿臣扶您进去休息吧。”荆王说着,俯身去扶乾元帝。
“朕在这处坐着挺好的。”乾元帝推开他手。
荆王欠了欠身子,没有说话。
乾元帝看下下面:“让太子和太子妃先回去吧。”
“是。”
荆王暗暗笑了笑。
李谚死了,再不能带兵,不能辅助赵晢。
赵晢亲手杀的李谚,还正好被李璨看见了,之前他还担心,赵晢不是真的在乎李璨,眼下看,赵晢当真痴心。
余下那几个皇子,都不成气候,一切都刚刚好,真是天助他也。
赵晢抱着李璨,一步一步走回了东宫。
无怠撑伞跟着,心中哀叹连连,二位殿下那么要好,出了这种事,可怎么好啊!
李璨一直昏睡着,赵晢给她沐浴更衣过后,更是发起高烧来。
赵晢拧着温热的帕子,给她擦拭。
“殿下,您也去沐浴,换身衣裳吧。”糖糕小声开口。
赵晢看着床上李璨苍白的小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糖糕难过地低下头。
“殿下,您身上湿的,沾染上太子妃殿下不好。”糖球提醒道。
赵晢这才丢下帕子,去净房沐浴了。